從來沒有人的沉默能夠像他這樣有殺傷力,所以商場上很多和程嘉泱打過交道的人都曾經說過,陸氏那個叫程嘉泱的男人,哪怕就那麼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裏,都是讓人不容怠慢的。都是讓人緊張的,他就像是一尊不怒自威的佛一般,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卻仿佛知曉所有的事情。
哪怕隻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人覺得,他其實就能看清楚你最心底裏的想法,你在想什麼,你的陰謀,你的算計,你的伎倆,他仿佛都能洞悉,而他其實隻是那麼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裏而已,就能夠成功地牽動你所有的神經都變得緊張起來。
所以他如果去和別人談什麼事情,總是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而別人如果來找他談什麼事情,總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並且很有可能到最後,就隻是因為他是程嘉泱,於是很多的退讓自然而然的就退了開去。
他就像是天生的,那麼適合玩心理戰術的人。
天知道他沉默的時候心裏究竟想了什麼?或者是,其實什麼都沒有想呢?
隻是麵對這個女人,他那常年波瀾不驚的表情,在聽到陸曼這話的時候,卻是有了鬆動,就那麼點了點頭,應了她,“好,我以後不這樣了。”
然後他的手輕輕搭上陸曼的肩膀,“陸曼曼,來,到我這裏來。”
陸曼這才算是鬆掉了緊繃的神經,感覺仿佛像打了一場仗一樣疲憊,整個人縮到他的懷裏頭去,也不做聲,就這麼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聲。
然後也聽到了他在耳邊的說話,“這次回去,其實是要談關於我們的事情的,陸曼曼,你這輩子,終究是要嫁給我的。不是程嘉泱的女朋友,而是程嘉泱的妻子。我一直在等這一天,所以我也一直想要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
聽了他這話,恐怕就是塊石頭做的心,也會融化掉,他這種很少將這些話掛在嘴邊的男人,說出這種話來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陸曼隻覺得心頭一暖,伸手環抱著他的腰,緊緊的,然後就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我知道。”
陸曼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聽見了程嘉泱輕輕的笑聲,和他語氣中的溫柔寵溺,他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最甘心的責任?”
陸曼不說話,心裏頭早已經開出一朵被蜜澆灌出的花朵來,仿佛空氣都變得甜蜜了起來。
車門就那麼開著,兩人在車廂裏頭靜靜相擁,享受這一刻靜謐而溫情的美好。
卻是沒有注意到,已經有人朝著車門這邊走了過來。
“嘖嘖,一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麵,還真是讓人額外驚喜了一下,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啊,需不需要我幫你們關上車門?”一個聲音,有些冷冷地這麼說了一句,聽上去,語氣中並不如話語中所說的那麼驚喜,而是有些……嘲弄?
陸曼渾身一僵,已經迅速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那麼好看,從程嘉泱的懷裏頭脫出來之後,就朝著來人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