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梁怎麼可能沒找人查過溫言初,溫言初的照片拿到手上的時候,再翻回多年前的那個他多少有些印象的事情,找到當年能夠讓程柯願意背井離鄉遠去的女人。
那個叫做米衡的照片,拿出來這麼一比對。
徐木梁心中就已經了然,也難怪程老對程柯的婚事會這麼大的火氣,如果隻是找個普通的女人娶了,倒也還好打發,隻是眼下這女人和米衡笑起來的樣子有六成相似,這不是在打程昱寬的臉麼?
徐木梁淡淡笑了一下,一臉老謀深算的精明,“程少,你現在結婚的女人,你之所以選她,不就是因為,她和當年那個叫米衡的小姑娘,長得像足了六成麼,笑起來的模樣簡直完全神似。”
程柯眸中目光不變,表情已經沉下來幾分,“米衡已經死了,不管怎麼樣,她都已經死了,我不希望她再被拿出來當做什麼話題。”
溫言初靜靜地坐在隔壁,看著桌上已經上來的茶水,她端起茶壺給自己倒茶的時候,手有些微微地發抖,壺裏頭茶水晃蕩,有濺出來的滾燙液體沾染了她的手背。
一陣火辣,卻是並不難忍。她像是無知無覺一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握了杯子緩緩喝下,很燙嘴,但是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溫暖一下自己有些冰冷的胸腔。
那個戒指,那個戒指內側的字。
那個叫做米衡的女人。
他那麼步步緊逼,循序漸進地誘導,讓自己和他結了婚,溫言初不是沒想過,為什麼就是自己呢?
這個世界上,像自己這樣的,甚至比自己好太多的女人,都多得是。就比如現在隔壁那個大股東的女兒,從小榮華富貴地養大,想必是精致氣質的女人。
隻是,為什麼會是自己呢?
她終於得到了原因。
因為米衡。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曾經那樣占據了程柯一整顆心的女人,能夠讓他背井離鄉整整七年不近女色的女人。她溫言初何德何能能夠嫁給程柯這樣的男人?原來原因竟是如此簡單,不過就是因為,自己得天獨厚,長了一張和米衡像足了六成的臉罷了。
隻不過是因為,自己微笑的弧度和她一樣罷了。
她已經死了,他不希望她被拿出來當做什麼話題,可是她溫言初呢?就這樣對他全然不知地嫁給了他,然後漸漸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代替了米衡,成為了話題,她代替了米衡的位置,她代替了……
心中不斷想起代替這兩個字,刺得溫言初很痛,心裏頭很痛,眼眶也就連帶著一陣陣地發熱。
代替。代替。
原來自己,竟隻是一個替身……而已麼?
現在回想起來,溫言初才想到,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初見時在婚介所裏頭,程柯抬起眼看她時,她正好向他微笑,他目光就那麼停頓在她的臉上。
後來,他偶有看著她的時候,目光出神,像是沒有任何焦點。
現在想起來,他,是不是在透過我溫言初這張臉,看著的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