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馮公公的話,文胤皇帝似乎一點不認同:“朕不希望他理解,也不求得他原諒,當年朕答應過瑾兒,一定要待那兩個孩子好,朕如今也隻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
寢宮內一哀一愁夜不能寐的主仆絲毫不知道,屋頂上一直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人……
漆黑的夜色中,那人負手而立,諱莫如深的雙眸望著遠處紛紛殘零飄落的柳葉,長長的衣角伴著習習秋風,衣袂飄飄,仿若神祗傲然絕世。
他俊美冷硬的臉龐,此刻如同冰封的深淵寒潭,無波無瀾,卻氣勢懾人,冰寒如斯。
聽著寢宮內的竊竊談話,他涼薄的唇角呈直線緊緊抿著,整個人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氣息。
不多時,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悄無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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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方,晨光漸透。
秋風和煦,層林盡染,今天注定是個秋高氣爽的晴朗天氣。
藩王府。
因為怕龍景天不小心真翹辮子,而‘盡心盡力’忙活了一夜的樂天,終於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濁氣。
龍景天這黑塊頭的命還算硬,那日被他吊著一口氣,到昨夜他趕來的時候竟然還提著,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
最後再認真的確定龍景天經過自己一夜操勞,現在已經被他妥妥當當的醫成了某人所規定的模樣,往後也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樂天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背上藥箱,打開房門。
房門外,一群人早在焦急等候。
為首的是一位身穿虎皮錦袍的中年男子。
這人便是剛從藩外歸來不久的藩王,龍文宇。
許是常年呆在藩外,龍文宇皮膚黝黑,長得虎背熊腰,魁梧精壯,濃厚的眉宇間透著一股粗狂不羈的彪悍。
站在龍文宇身邊是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中年女子。
女子的麵相有一股濃濃的藩外氣息,一樣皮膚黝黑,濃眉大眼,長得漂亮,不似皇宮嬪妃那般雍容華貴,卻打扮大方高貴。
此刻,女子睜著宛若銅鈴大的眼底帶著如慈母般濃濃的擔憂一瞬不瞬地盯著房門。
這人是便是藩王妃,龍景天的母親,一個土生土長的吐蕃人。
他們的身後亦是‘黑’一色的一排下人。
緊閉了一夜的房門,終於‘吱呀’一聲被打開,一群人便簇擁走了過去。
打開門後,樂天轉身,不急不緩地帶上房門,然後緊了緊肩上背著藥箱的肩帶,才從容不迫地走下樓梯。
“大夫,我兒怎麼樣了?”藩王一臉擔憂,急切開口問。
麵對眼前這一群宛若‘野獸’般的人,樂天暗暗扯了下唇角。
如果不是心裏素質及承受能力好,在這群人當中顯得格格不入的陌上公子的他,簡直分分鍾要將自己視為異類怪物了。
天生的素質和教養使然,雖然很不習慣,但樂天的神情始終溫文爾雅。
他彬彬有禮地說:“藩王爺盡可放心,令郎前些日子的休養,且昨夜在下的調理,如今已經脫離危險,身體暫無大礙。”
藩王妃聞言,眼底的憂色並沒有減少,她滿是擔憂地問:“大夫,我兒接連昏迷了有大半月,他到底何時才能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