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一個小小藩王,如此言論一國之君,又該如何批判?”龍孝羽劍眉微挑,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以下犯上?還是大逆不道?又或是……你早就覬覦著那龍椅,怎麼?想去坐坐?”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不可謂不一針見血,開膛破肚。
藩王爺一張鐵青的臉頓時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瞬間難看至極,卻又有一種被戳中心事的惱羞成怒:“你少在這危言聳聽,胡說八道,亂安莫須有的罪責在本王身上,本王駐守邊關塞外多年,一直循規蹈矩,盡職盡責,從未有過異心。”
龍孝羽姿態散漫地靠著椅子,翹著二郎腿,劍眉微挑,睥睨而視:“既然如此,本王今時今日的造就,輪得著你來這裏置喙?”
“你!”藩王爺一口血悶在喉嚨間,差點被噎死。
龍孝羽語氣幽幽,卻仿佛夾雜了寒冰利刃,字字見血:“……再且說,如今加洛國運榮辱,又與你一個小小藩王何幹?試問這加洛可有你龍文宇的一席之地?”
字字戳肉,鮮血淋漓,紮心又紮肺。
就這麼被一個小輩這般揶揄嘲弄,素來自視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藩王爺,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簡直氣得要吐血了。
他萬萬想不到,龍文胤的兒子一個比一個還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翅膀硬。
先是龍孝澤害他兒子,再是龍孝璃和他對著幹,現在又來個目中無人的龍孝羽……
藩王爺早忘了來時的初衷,忘了奄奄一息的兒子還被晾在偏廳,此刻的他猶似一頭處在暴怒邊緣的蠻牛,隨時有衝上去用犄角蠻撞蠻拚的可能。
再觀此刻的慕梓靈。
此刻她早已在心中由衷的對自家妖孽豎起大拇指。
要說藩王爺囂張是憑著一骨子桀驁野性,擋都擋不住,而她家妖孽卻果斷是有著天獨厚的囂張資本,這嘴也太毒了,簡直穿腸戳肺,令人招架不住啊。
龍孝羽眼角餘光柔柔地飄向身旁好似在神遊太空的小跟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懶懶地叫了一聲:“艾羽……”
不似珠璣藩王爺的冰漠語氣,隻短短兩個字,聲音卻猶似天籟,慕梓靈條件反射一個激靈,衝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啥?”
“茶涼了。”龍孝羽先是瞟了一眼手中的茶盞,然後刻意咬重了字眼,沉沉吐出兩個字:“艾羽。”
“哦……小的這就給您添熱茶。”許是把自己小跟班的身份代入得太傳神,慕梓靈本能的應了一聲,狗腿上前添置熱茶,末了才一臉懵色的指指自己:“你剛剛是在叫我?”
“嗯哼。”龍孝羽淡淡輕哼一聲,眼底流露出的的光,流光溢彩,格外迷人,他意味深長地說:“本王的貼身小跟班,除了你……艾羽,還有別人嗎?”
又一次聽到這個帶有深意的稱呼,慕梓靈轉著眼珠子,頓時就吧嗒起唇,無聲的碎碎念了一句:“艾羽艾羽叫得好聽……什麼你艾羽……是我愛羽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