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7章(1 / 1)

溫雅君子終於沒忍住爆了粗:“好個屁!”

嘴裏的花釀餘味一點也不香了,腰上荷包的淡香還在縈繞。

樂天取下荷包,打開。

裏麵放著一塊天青色錦帕,上麵繡著一小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這話應還有後半句: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告白過的姑娘回應他了。

有美人兮心悅君。

君已知。

君很歡喜。

君歡喜是歡喜了,但心裏頭莫名還有一股怪滋味在作祟。

就好像是他的快樂憋在心底,無處分享,無處得瑟的那種怪的滋味。

“欸——”心頭被怪滋味壓抑的樂天,嗖地一下站起身:“你們什麼時候走?”

不等回音,他用力揮著手中的錦帕,衝著已經遠去的兩人.大喊:“瞧見沒有?公子我的春天來了,做不成鄰居,好歹你們也要等等,等喝我一口喜酒再別啊。”

無人回應他,隻有身後的滾滾濤浪在回應。

樂天頹然地跌坐回去,天邊朝暉耀眼,也蓋不住他眸中寂寥。

春天來了,雇主走了,他這算不算稱得上是情場得意,錢場失意?

兩者為何就不能讓他同時兼得?

罷了。

人都走了,寂寞沙洲冷了。

酒的勁頭全上來了,樂天一個勁兒地喝,一個勁兒地歎:“人生輪回有幾度,兜兜轉轉,離離散散,好生無趣,好生沒勁……”

“先生。”

樂天飲酒的動作一頓。

耳邊是聲聲不息的風聲和海浪聲,哪還有什麼餘外的聲音?

“還未貪杯怎麼就醉了?”樂天喃聲苦笑,杯中酒被他一口飲盡。

“先生。”

風聲海浪聲裏仍有玉音繚繞,樂天惘之不理,他把手中僅剩的一個心愛茶杯拋向海中,拿起茶壺,仰頭對著壺嘴暢飲。

“先生,貪酒傷身。”

第三遍,聲音近了。

樂天恍恍惚惚,舉壺轉頭。

半醉半醒的他,看見有一個人逆著晨光,從雲裏霧裏的光影裏朝他走來。

他看清了,是個姑娘。

一個聲音好聽,長相清氣的姑娘。

“蘇……蘇姑娘?”樂天恍然若夢,好愕然:“你、你怎會來?”

蘇莘走到他身邊,拂裙而坐,端莊優雅。

她拿出一個錦盒,錦盒裏有一隻七彩羽蝶。

傳信羽蝶,樂天最熟悉不過,上麵的字跡他更是熟悉不過,和地上已經被海水衝去一半的四個大字出自同一主。

原來是那一位從不管閑事的人,把月老管的紅線牽來了啊。

再問樂天嘴裏的酒味還香嗎?

香……帶了點苦,苦中餘甘。

“不知先生可否聽過一詞?”

姑娘坐在咫尺,樂天醉得好茫然:“什麼?”

“一見鍾情。”蘇莘又問:“先生可知這詞何意?”

荷包淡香,唇齒酒香,裹消了樂天心底的悵然,眼前的姑娘柔化了他眼裏的寂寥。

“一見鍾情,不可預見,怎奈,”他眼裏有了光,還有她:“偏偏遇見了偏偏。”

“嗯,不可預見,可遇見。”他眼裏的姑娘欣然地笑了,萬籟俱寂,他耳邊隻聽見她的聲音:“悅來客,客來往,偏偏遇見了先生,又偏偏唯先生一人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