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
“本宮如果輕易的就放過你們,何以慰明月?”
聲音依舊很慢,很輕,甚至很柔,但聽在當事人耳中,卻是魔音穿刺,直達心髒,讓心髒因為恐懼而緊緊抽搐著。
秦義不怕死,可是他卻怕不能死,也怕她再遭受到那令人發指的殘酷折磨。
死灰漠然的臉部表情一點一點的裂開,到最後,恨意、懼意……傾泄而出,不管是求饒還是叫囂,都無法成音。
阮心顏很滿意他此時的臉部表情,她的字典裏從來沒有以德報怨和寬恕,既然他當初敢惹上她,就該要承擔後果,她說過,她會讓有些人真正的見識到什麼叫做遷怒!
冷光橫掃一圈,如死神駕臨一樣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皇上,既然一切都水落石出,蘭貴妃就交由皇上處置,至於容妃和六王爺……”
眾人的心懸了起來……
阮心顏嘴角暗勾:“本宮帶走了。”
眾人的心顫抖,皇後帶走,這意味著什麼?恐怕在場的人都知道,那下場必定……
呂大人身子一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臣有事奏……”
秦不值沉下眼,打斷了呂大人欲求情的請求,冷冷的道:“呂大人,身為容妃的父親,你很難脫的幹係,你呂家的罪,朕還沒有追究呢?”
呂大人大駭,本能的看向秦克的方向,喃喃道:“王爺……”
秦克沉默良久,緩緩的出聲:“皇後娘娘,容妃、六王爺罪大惡及,理當處斬,以正法紀,皇後娘娘處以私刑,恐怕……”
阮心顏挑眉:“恐怕如何?”這個男人頗有心計,算得上聰明,但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
“難道皇後娘娘當真不知國有國法?”
國法?國法這詞,在封建皇朝,隻會出現在皇帝口中,當皇帝說他需要國法的時候,國法就自然會存在,當他不需要國法的時候,硬要對他說國法的人必定下場淒慘。
“克王,你是在質問本宮?”
秦克走上前兩步,停在與她三步之隔,雙目盯著她,麵容冷凝。
“按情,六王爺是皇上手足,容妃更是皇親國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王絕不包庇,但本王要求典正法紀,這難道不該?”
秦克的一番話刹時讓整個朝堂的氣氛僵硬起來,空氣也似是被這股強烈的冷氣凝固了。
秦不值臉色一沉:“克王是在質疑朕的旨意?”
秦克微微拱手,神情冷凝而肅然:“皇上,臣說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論是國法,還是家規,臣,都有資格諫言,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皇上雖年少,但身為一國之君,也不能罔顧國法,這傳出去,萬民不服,天下各國諷刺。”
“大膽……克王,你好大的膽子。”秦不值的臉色難看的嚇人。
秦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雙手一撩,掀起下擺,以大禮行之,痛心疾首的進諫:“臣之手足,臣之表親,觸犯法紀,臣倍痛心疾首,於情,臣如若為他們求情,也理所應當,但臣站在這朝堂之上,代表的並不是兄長個人,而是一國王爺,國與家,法與情,孰輕孰重,臣分清得,所以臣不能、不應也不會為他們求情,但臣要求他們得到公正、公開、公平的刑法,難道也不能、不應嗎?”
“王爺言之有理,臣等懇請皇上三思。”
“臣等懇請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瞬間,大殿上跪下了三成官員,人人都口呼皇上三思。
跪下的人基本都是克王一派係官員,覺王一派係官員麵麵相覷,王爺不在朝中,他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不是該要幫腔?
畢竟王爺和克王雖有爭鬥,但一直以來,兩派之間的關係和其他幾派係還是有點區別的。
不過,轉念一想,呂家闖下如此大禍,恐自身難保,而克王如此頂撞皇上,惹怒皇上,皇上勢必追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對王爺有利……
不少人都保持了沉默。
而秦或一派係的官員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的主子。
見秦或麵容平靜,他們也都保持著沉默。
秦不值垂放在身側握成拳的雙手,張了開,開了又張,反複數次,才得以壓製自己滔天的怒火。
話,一字一句,似是從牙縫裏擠出來,肅殺之氣淩然:“孫,都,統。”
一旁的孫都統一驚,連忙抱拳大聲道:“末將在。”
“把克……”
一直沒有出聲的秦或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阮心顏一眼,搶先一步突然出聲打斷了秦不值的話:“皇上,容妃所犯之罪,按理來說,是皇上後宮紛爭,是皇上的家事,皇後有權處置。”
不少人聽到這裏,都倒抽一口冷氣,或王支持皇後?
但接下來,峰回路轉,上下起伏,讓在場的心髒不強健的人差點緩不過氣來。
“但相爺枉死,一代忠臣家破人亡,先不論蘭貴妃究竟該當何罪?但臣認為,此兩件案件糾纏在一起,其影響之大,震撼整個朝堂,謠言四起,其事態之惡劣,足以堪稱阜國之最,已經不單單是皇上家事了,而是觸及到阜國國法了,否則皇上也不會在如此莊重嚴肅的政殿公開審理,既然公開審理了,自然得給天下萬是一個交代,公開行刑,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