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無痕(2 / 2)

“走吧。”

他低歎了口氣,牽起冷漾的小手,也不再強行進入,隻轉身朝府門走去,冷漾穩步跟著,眸子裏難掩得意神采。

“小少爺!”

遠處的寒夜不知冷漾要做什麼,見他隨安王往外麵走,急急喚了聲。

冷漾停住腳步,回頭對寒夜笑起來,稚聲囑咐道:“寒叔你告訴爹爹一聲,安王爺請我到府裏小住幾天,過幾天她去接我吧。”

寒夜皺著眉看他一眼,苦笑著點了點頭。

這小子,不知又冒出什麼鬼點子了。

路上,昏暗的光若有若無的打到馬上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上,在寬闊的大街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

馬走的很慢,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脆。

冷漾愛不釋手的摸著身下白馬的毛發,難掩臉上的喜愛之情。

安王看在眼裏,低聲笑道:“等你再大些,我就將它送你好不好?”

冷漾止住手上的動作,頗認真的撇起唇,不滿的道:“無功不受祿,事情沒辦完,我豈能隨便要你的東西,等我娘嫁了你再謝我也不遲。”

安王臉色一滯,隨即皺眉搖了搖頭,卻不再說話,隻轉過頭低聲歎道:“這四年難為你們母子了!”

冷漾的小臉上浮現不符合年齡的深沉,哼了哼別過臉看向別處。

“你娘的傷要不要緊?”

“肩上傷了,修養些日子就好了。”

冷漾冷著小臉答著,說起子衿的傷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安王見他滿臉的深沉之色,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一個四歲半大的孩子超過年齡的成熟與他的經曆十分不開的,他暗歎了一口氣,卻也發覺冷漾似乎一直再和他鬥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他們父子的關係好好培養才行,勾了勾唇,想到子衿的傷勢,臉卻不自覺的沉了下來。

老九,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次日,安王早早的去上了朝,他出京一事主要是為了掃除陳家勢力,這一行大多收集了與陳家相勾結的官員的證據,貪汙受賄牽連甚廣,上到芝麻大的小官,大到王公貴族,甚至宮內的宸妃也被牽扯在內。

皇帝震怒,隨即下了聖旨,將宸妃打入冷宮,大小官員斬首的斬首,革職的革職,而九王爺一黨也因與宸妃交往過密,被皇帝發遣到地方,一時局勢因為安王的回京而大變,朝廷的重心重新回到安王身上,皇帝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這本來是好事,祿王竟是比安王還要高興許多,嚷嚷著設宴慶祝,安王的臉卻陰沉如雲,蹙著眉不知想什麼。

烈王近來與他二人走的愈加近,他卻也上看不出喜怒,隻無所謂的抱臂倚欄,俊秀的臉上不知在想什麼。

祿王未免有些掃興,先前的興奮也不知道了哪裏去,隻坐在一旁看著二人,一臉困惑。

“老九走的時候去送送他吧,一輩子的願望就這麼失去了,難過是肯定的,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半晌,安王淡淡開口。

烈王邪氣的咧了咧唇,笑道:“這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咱們。”

安王沒有說話,隻看了一眼烈王,低聲道:“你來。”說著轉身進了書房。

烈王和祿王互看一眼,掩不住眉目間的困惑,烈王理了理衣衫跟了進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烈王卻陰沉著臉從屋內衝了出來,黑色的衣恍若夏日裏滯留在天邊的陰雲,波濤洶湧,氣勢洶洶。

祿王驚詫的想去詢問,這時安王卻緩步出來,臉上平靜的像是無波的湖水。

“由他去吧。”他說。

南宮院裏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清早的隻聽寒夜說冷漾去了安王處,子衿微微一怔卻也沒有再追究,隱隱的懂得冷漾所想,他心智雖比同齡人成熟,卻到底是個小孩子,還是期望得到父愛的。

早飯還沒有吃,南宮大少爺便一臉得意的帶著人衝進來,二話未說就往裏闖,寒夜冷著臉將他攔住,二人爭執不下才知道原是南宮二老有話要問,子衿聽了掙紮著要紫奴為她穿戴好,紫奴扭不過,隻得聽從。

大廳裏空氣凝滯一般,南宮二老沉著臉坐在上座,周圍是曇的二哥和幾位嫂嫂。

子衿皺著眉行禮,動作牽扯傷口痛得厲害,她卻臉色隨蒼白了些,卻平靜的如一潭湖水,無波蕩漾。

“爹娘,你問問她自己,她敢說自己是真正的三弟麼?”

驀地,南宮大少爺邁著步子衝進來,手指子衿一副惡狠狠模樣。

子衿猛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