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笛,宇文靖
“穆白笛,勸你束手就擒吧,主上下令,若是反抗,格殺勿論!”黑衣人中一名頭領模樣的人走出來,手中閃閃發亮的長劍指著被圍在當中的男子,厲聲喝道!
被圍住的穆白笛冷哼一聲,斯文的麵龐浮現起憤怒,但看樣子並沒有拚死一搏之心,雙眸轉動環顧四周,好似在尋找著能夠逃出去的路徑!
“不用看了,這一次你絕對逃不走的!其實抓你也沒有多大用處,不如,你交代了宇文靖的藏身之處,我或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你!”黑衣人再次開口,這一次放寬了條件。
但穆白笛並沒有被他的條件吸引,輕嗤一聲,冷冷開口,“欺君罔上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天打雷劈麼?”白皙如玉的額頭上有青筋暴跳,看起來,他的確很憤怒。
“哼,誰被雷劈也隻能到了地府才知道,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逮住你!”黑衣人也知道穆白笛不會妥協,向後退一步,隨後手中長劍在半空中一揮,四周的黑衣人瞬間一擁而上,遠遠張望著這邊的百姓大呼一聲,頓時向後撤離,以免惹禍上身。
刀劍之聲頓起,黑衣人翻飛跳躍,煙塵四起,身在遠處都能感受的到他們相鬥之時的風聲,吹拂在臉上,有刮臉之感。
驀地,那中間飛起一抹銀白,隨著一道亮眼的刀劍之光,外圍的一圈黑衣人砰砰砰墜落滿地,鮮紅的血濺了滿地。
一直在外觀看的黑衣人首領臉色一緊,手中長劍一揚,飛身加入戰圈,與穆白笛交起了手。
嘭嘭嘭,這二人可算是正逢敵手,長劍相撞火花四濺,那些想上前的黑衣人愣是無法上前。
陡然間,那黑衣人一個下刺,穆白笛快速閃躲,卻堪堪避開要害,肩頭被那長劍刺破,血立即流了出來,銀白的衣服被染上了一朵鮮豔的紅梅!
“穆白笛,識相點就趕緊跟我們走!”黑衣人看著血流如注的穆白笛大聲喝道。
穆白笛鬆開捂著肩頭的手,那肩頭的血就真的如小河一樣往外淌,劍眉緊鎖,穆白笛用劍支撐著他的身體,一瞬間失血過多,眼前有些發花。
“那就看最後你能不能把我帶回去了!”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如果他被抓住,他也不會任由他們帶他回去的,他不能保證自己的生,但能主宰自己的死。
“穆白笛,如果你現在說出宇文靖的藏身地,我就放了你!”看來,他們要的不是這個穆白笛的命,而是那個叫做宇文靖的人。
“哼,用你的命來換吧!”穆白笛縱身而起,持劍飛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牙關一咬,衝著飛身而來的穆白笛手起劍落,那鋒利的劍刃刺向穆白笛的要害之處,就在那劍尖抵在他的胸口,第一層衣服剛剛劃破之時,猛然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擊打向劍尖,黑衣人的手腕同時一麻,那劍竟然不受控製的偏開,而後耳邊風聲吹過,待他回頭之時,穆白笛已然不見。
客棧裏,鳳舞天手起人落,流著血的穆白笛被扔在了床上。
“唔!”拉扯到了傷口,穆白笛悶哼一聲,咬著牙看向站在床邊的鳳舞天,“謝謝你救我!”雖他武功不俗,但又怎能敵過那些專業的殺手,更何況還是以一敵五十。
鳳舞天搖搖頭,“舉手之勞,不過,你肩頭的血像是小河一樣,是不是該先處理一下?”這是普通人的身體,鳳舞天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該如何給他弄。
穆白笛低頭看向自己的肩膀,隨後反手在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忍著痛將粘連在傷口上的衣服劃開,裏麵的傷口頓時露出來,一道口子皮肉外翻,正有血從裏麵往外汩汩的流,應該是傷到大血管了!
穆白笛身上帶的東西實在多,從懷裏又掏出來幾個瓶瓶罐罐,用牙齒咬掉那蓋子上的塞子,就要往傷口上撒!
“哎,等一下!”鳳舞天及時開口製止。
穆白笛抬頭,臉色已經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了,“怎麼了?”
“你那個傷口應該處理一下!”鳳舞天開口說道,哪有這樣子上藥的。
轉身將桌子上的茶水拿過來,然後在床邊坐下,倒一杯茶,沾著絲絹開始擦拭穆白笛肩上的傷口。
“噝!”穆白笛也疼,眉頭緊鎖,臉色泛青,許是失血過多快要暈了!
血還是止不住的流,鳳舞天搖搖頭,就她這麼擦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於是站起身解下床幔上用來裝飾的絲帶,然後在他的傷口上方用力係上,隨後擦掉血跡,拿過穆白笛手中的藥給他上藥。
“你確定這是止血的藥?”這瓶子上也沒有什麼字,鳳舞天也不知這到底是不是止血的藥。
穆白笛點點頭,頸子上一層冷汗,“是,是止血藥!”
鳳舞天放心的多撒了一些,然後用她自己身上的絲絹貼在傷口之上,最後用床幔上的緞帶給他包紮上!
“好了,現在隻能先止血了,等到不流血了,再上其他的藥!”鳳舞天衝了衝自己手上的血跡,一邊說道。
而那邊給的回答卻是砰地一聲,鳳舞天抬頭,隻見穆白笛倒在了床上,雙目緊閉,已然昏了過去!
鳳舞天搖搖頭,將他在床上擺正好,隨後坐在了窗邊的軟榻之上。
今日圍攻穆白笛的人就是鳳舞天前幾日碰到的那夥人,雖不知他們為何攻擊他,但聽著他們今天的對話,那夥人是專門奉命來抓他的,而且還不介意帶一具屍體回去,和他們那一身煞氣倒是極為符合,肯定不是什麼善於之人。
但這個穆白笛,她自然不知他是何人,但也不敢肯定他就是好人,她是看在他們的三麵之緣才會出手的,再說,這麼一個好苗子被殺了豈不可惜?
大道上陸續的有官兵飛奔而過,看那方向,應該是城外的方向。
鳳舞天掩下窗子,看了一眼依舊躺在床上昏睡的穆白笛,官兵向城外飛奔,而且看著氣氛很緊張,手中武器齊全,看似應該是擒拿什麼人。擒拿誰呢?那些黑衣人?亦或是床上的這個?和朝廷有關麼?如此說來,這些人還不簡單呢!
黑夜過去,黎明來臨,躺在床上的穆白笛猛然間睜開眼,在看到床幔的一刹那渾身的緊張頓消,而後微微蹙眉,肩頭的疼痛襲上來,他受傷了!
轉頭,看向床外,靠在軟榻之上休息的鳳舞天進入眼中,穆白笛眼眸微動,開始認真的注視著她。
天宇屹立在世已有千年,從匱乏到繁榮,再到現在的彌亂,他們生在這個年月,那麼注定了要參與與承擔起這天宇的一切,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奸妄當道天子淫靡,而他們,卻被誣陷追殺,他堪堪逃過了幾劫,以為這一次必死無疑,沒想到這個人救了他,而且,還是個這樣光華四射從容內斂的女子!
他們有三麵之緣,這三麵之緣是福是禍亦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再在這裏呆下去,那麼,他就真的會牽連她的,陷她於劫禍之中,不過萍水相逢,他不想牽連任何人!
思及到此,穆白笛深吸口氣,隨後慢慢支起身體,劇痛從肩頭傳來,但仍堅持起身。
閉目養神中的鳳舞天在穆白笛睜眼的那時就已經知道他醒了,以為他會接著睡或是開口說話,沒想到居然起身了。
“打算離開?”穆白笛正費勁的站起身,鳳舞天的聲音陡然傳來,抬頭,那人正眼眸明亮的看著他。
“是,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穆白笛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站在那裏身體飄搖,都有些站不穩。
鳳舞天點點頭,“可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能走得出客棧的大門麼?你是怕連累到我吧?嗬嗬,不用擔心,連累不到我的。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不宜四處奔波,先在這裏養著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這裏應該很安全。”鳳舞天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穆白笛,“你歇著吧,咱們後會有期!”
話落,鳳舞天轉身走向房門!
“等一下!”穆白笛突然開口。
“嗯?還有事?”鳳舞天回頭微笑道。
“你,多謝你救命之恩,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隻是,還未請教你的名字,日後若有機會,好方便找到你!”原來是為了問名字。
鳳舞天笑著搖頭,“算了,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有緣再次遇到,那麼再說不遲!你好好的在這裏修養吧!”鳳舞天點點頭,隨後離開。
曆城的氣氛有些緊張,或許,真的是因為那個穆白笛也說不定,不過既然已經走出來了,那麼那些都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了,鳳舞天悠然的走出曆城,然後順著那寬闊的官道向下一個目的地走去,她不知下一個是什麼城池,但她圖的就是個悠然自得!
一路看遍了山山水水,鳳舞天已經連續的走過了五個城,離開了邊陲,這山水之色也愈發的美麗,風景美人也美,無論男男女女,個個都恍若桃花源內之人,隻識農耕作樂不知紛擾世間!
流連山水間已有半月之久,鳳舞天打算到前幾日那幾人口中所說的牡丹之都樊城去看看,然後便回尾羽,契煞他們一直都在等著她,肯定焦急萬分,她也看夠了這裏的山山水水,再說她現在可以自由的穿梭在那冥淵之上,所以,也不急在這一時,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隨時來玩兒!
這幾日鳳舞天堅持步行,走在山水間自是怡情,可到了天黑之際,卻也隻得在林中過夜,雖然她在黑夜中看得見路,可也喜歡這樣露宿,因為這樣,才是一個人類該做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來,鳳舞天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揚手間一團火在地麵燃燒起來,不用任何柴草,就燃燒的十分旺盛,如果讓人看到,肯定會嚇一跳的。
靠在樹幹之上仰望天空明月星子,清澈明亮,雖與尾羽一模一樣,可這是在人間看到的,就好似,她在原來的那個世界看到的一樣,會讓她想起很多壓在心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