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子
梅香撲麵,那粉紅色的花朵散著醉人的芳香,每一節枝節上都密集的開放著花朵,一枝枝一截截交錯開放!
鳳舞天慢慢的朝著梅林深處走,腳下是沙地,梅樹生長在沙地之上依舊繁茂,而且隨著鳳舞天愈發往深處走,天空之上竟然飄起了雪花。
瑩白的雪花,粉紅的花蕊,刹那間天地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鳳舞天站在梅林之中,仰頭,那雪花墜落在臉頰,冰涼的感覺,像是老天的眼淚。
這梅林似乎沒有盡頭,她走了幾個時辰,四周交錯的依舊是繁茂的梅花。
天上的雪花愈發飄落的繁多,有的堆積在了枝頭,紅與白的交映,甚是刺眼。
行走中的鳳舞天猛的停下腳步,視線固定在一個方向,然後慢慢的朝著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一座淡綠琉璃瓦的亭子突兀的出現在梅林之中,飛簷翹角清幽雅致。亭子裏石桌石椅俱全,但此時那些石桌石椅都靠邊堆置,因為亭子中央有一人席地而坐,白衣白發恍若雪中飛來。
鳳舞天在亭子外停下,看著亭子中央那個人,是個男人,而且這麵相也很熟悉,除卻這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根本就是在那修塚之中的妖冶男子麼!
他一隻手臂搭在身邊的古箏之上,然後用手支著頭,閉著眼睛似乎在小憩。
修塚之中的男子妖冶嫵媚,而這個男子卻是如這梅花一般,又像是梅花之上的白雪,不染纖塵,冰冷超脫。
白發?鳳舞天的視線在他的白發上多停留了兩秒,如果眼眸亦是白色的話,那麼她找對地方了!
鳳舞天舉步走入亭子當中,在那席地而坐小憩的男子麵前停下,他似乎並沒有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擾,微微歪著身子用手支著頭睡得安穩。
鳳舞天一抖裙擺亦是席地而坐,與他麵對麵看著他,那張臉如同冰霜白雪,盡管此時閉眼,但也能夠想象得到當他睜眼之時眼眸中的青霜白雪亦如他的氣質,不會讓人有任何的溫暖!
盡管與修塚之中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可是鳳舞天不認為他們倆是一個人,不僅氣質不同發色不同,坐在他對麵,那人的氣息也能飄過鼻端而來,是淡淡的梅香,還有些青霜白雪的味道,更甚至,這人能量醇厚,不帶一點妖異之氣。
兩個人,一個閉眼小憩,一個端坐當中,就這樣靜靜地,時間匆匆而過,天空散著夕陽的餘暉,將梅林中的白雪紅梅鍍上一層鎏金!
那如青霜白雪一樣的人眼睫微動,鳳舞天神色平靜,依舊看著他。
那眼睫輕輕的抬起,銀白的瞳眸猶如冰川現世,瞳眸明明是銀白的,可是卻透著一點銀灰,能夠清晰的區分出眼白與瞳眸,也能夠清晰的印刻出他心底的冰冷。
姿態隨意的放下支著頭的手臂,慢慢的端坐注視著鳳舞天,沒有因為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而感到驚詫。
他看了鳳舞天一會兒,然後優雅的伸手將旁邊的古箏拿過來放在腿上,銀白的精致長袍與他的銀白長發交錯在一起,瞬間竟有雪山飄雪的感覺。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撫琴弦,隨後輕巧的一撥,悅耳的音在亭子中忽現,而後回響。
鳳舞天眼眸一動,音煞?因為他這一個音發出,她的身體條件反射的緊繃了下,看著那修長的指在琴弦上輕撫,不知他下一刻撥動的是哪根弦。
錚!又一音發出,一道看不見的音煞咻的從那指尖射出,直奔鳳舞天的眉心。
鳳舞天放在腿間的手幾不可見的一動,那急速而來的音煞瞬間化去!
那雙銀白的眼眸動了一下,慢慢的抬起看向鳳舞天,泛灰的瞳仁倒映出鳳舞天的臉,平靜從容絕美!
“鳳南君在哪裏?”鳳舞天不想和他做這些無用的事情,直接問道主題。
那男子發出一聲很輕的音,似乎是意外也似乎是不屑,“你若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找!”
鳳舞天挑眉,口氣還不小,“你最好保證他完好無損,不然我讓你這裏屍骨無存!”眼眸一凜,無形的壓力驟然而出,那男子眉峰一動,也被鳳舞天突然釋放出來的壓力震得心頭一跳。
“既然如此,不如試試?”男子眉梢一挑,鳳眸倒是沒生出妖媚來,卻是讓人看著心裏發寒,因為那冰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鳳舞天唇角上揚,麵上衍出一絲笑意,不冷不淡,饒是風華絕代,讓那男子也不禁眼眸一頓!
兩人對視,忽的雙雙朝後飛起,從亭子裏飛出,然後徑直的躍上亭子頂端,兩個人一人占據著一麵飛簷,猶如天外飛來。
鳳舞天反手從背後將那長戟拿出,閃耀著紅光跳躍著烈火,烈火燃燒的聲音獵獵作響,讓人聽著耳膜震顫!
那男子一襲銀白華美長袍隨風飛揚,銀白的長發在微暗的天空下閃耀著光澤,如緞如瀑!懷中抱著那精致的古箏,琴弦亦如他的長發也微微反射的光澤,修長的指撫在那上麵,蓄勢待發!
錚!琴音突現,鳳舞天手中長戟猛的劈出,一道烈焰忽的朝著那襲來的音煞打去,刺眼的光在兩人中間射出,兩人雙雙倒退飛出,那淡綠的琉璃瓦嘩啦啦的碎裂,紛紛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