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歆陽卻在此刻掙紮了起來,不願意進車裏,而是央求道:“媽,我們跟子賀的父母好好談一談吧,您別衝動啊。”
顧盛欽突然來了氣,冷聲斥責道:“顧歆陽,你腦子進水了吧?跟這種人家有什麼好談的?”
李月桂一聽,立刻不高興了,陰陽怪氣的說:“我們這種人家咋了?我們培養出全村唯一的博士,我們好著嘞!不像你們,連個閨女都管不住,肚子搞大了,還上門求我們娶你閨女!”
宋麗君不可思議的望向李月桂。
我的天哪,自己的女兒是瞎了眼嗎?怎麼找到這種人了?
一開始宋麗君的確是不屑與他們爭執,可剛才李月桂的話說出口,宋麗君簡直忍無可忍。
她繃著臉,三兩步走到李月桂麵前,質問道:“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我女兒成這樣子,還不都是你兒子害的?這種事,一個巴掌能拍得響嗎!”
“哼,我們兒子乖著嘞。”
李月桂撇了撇嘴,道:“要不是你家閨女天天纏著我兒,他一個博士,什麼人找不到?最低也要找個博士,哪能看上你閨女?”
趙周正不阻止妻子的話,自己倒是跟個文化人似的,文縐縐的說:“我們趙家雖然沒你們那麼多錢,但也是書香門第,你們想把閨女嫁來,就要拿出點誠意。現在倒好,你閨女纏著我兒子,你還讓我兒丟了工作,這門親事,我們趙家是不會同意的!”
這回不僅是宋麗君,就連顧盛欽都快氣的吐血了。
他毫不留情的道:“一家子文盲,培養出個博士,就好意思說自己是書香門第,誰給你的臉?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現在的博士一抓一大把,他算哪根蔥?要不是他把我妹妹騙了,你以為我們這樣的身份能站在這兒跟你們說話?”
趙周正在村裏當鄉醫,也頗為人尊重,趙子賀又孝順,從未在家頂撞過他。
現在,顧盛欽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不留一點情麵,趙周正氣的臉都綠了。
雖然很想破口大罵,可還想在這些城裏人麵前裝裝風度,便道:“既然這樣,那就不談了。像你們家這種,閨女兒子都教育不好的,配不上我們趙家。”
宋麗君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家子就是潑皮無賴,她慶幸趙子賀和顧歆陽鬧掰了。
否則,跟這種人當了親家,那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可顧歆陽是她女兒,又怎是隨隨便便受人欺淩的?
她宋麗君可從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於是,宋麗君冷冷笑了笑,對趙子賀的父母道:“你們說我仗勢欺人也好,說我公報私仇也罷。但今兒,我把話撂在這兒,有我在,你兒子不僅在海城找不到工作,他跑遍全國,也休想有一家醫院要他!就讓你這個博士兒子好好當博士,給你們趙家光宗耀祖吧!”
李月桂一聽傻眼了,就連趙周正都有點慌了。
以前隻聽趙子賀說過,顧歆陽的母親是個什麼官兒。
可他們活這麼久,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鄉長了。
趙周正很鬱悶,難不成鄉長的權利這麼大?能控製全國的醫院?
於是,趙周正用他平日裏看新聞積累的那點微薄知識,怒道:“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我去舉報你,我讓你沒官做!”
宋麗君笑了笑,語氣冷冽又不屑,“你舉報我?嗬,就憑你?”
趙子賀怕宋麗君做出什麼對父母不利的事,忙道:“伯母,您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您別遷怒到我父母。”
李月桂氣急敗壞的指著兒子,道:“你這個沒出息的,人家兩句話就給你嚇得道歉了?咱家有什麼錯?你沒錯,錯的是他們沒教好閨女!”
就在這時,一直未說話的顧歆陽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混亂中隻聽‘砰’的一聲,所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盛欽見狀,忙跑過去,先趙子賀一步將顧歆陽一把抱了起來。
趙子賀趕忙將他們引到屋裏。
這個時候,縱使宋麗君再不想踏進這家門半步,為了女兒,她也沒辦法了。
李月桂將他們安排在最靠近豬圈的那個屋裏,腥臊的臭味令人作嘔。
宋麗君幾次三番的,差點吐出來。
顧盛欽將顧歆陽平放在床上,輕輕拍著她的臉,“歆陽?歆陽?”
趙子賀再也顧不得許多,將顧盛欽推開,道:“我來。”
說完,他以最快的速度幫顧歆陽量了血壓,測了血糖,這才鬆了口氣。
趙子賀不敢指使父親,便對母親道:“俺媽,你去弄點糖水過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