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年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他將人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道:“不怕,不怕啊。
我在,沒事了。”
盡管隻是幾句簡短的安慰,卻讓宛寧無比的安心。
她靠在他懷裏,低低的哭泣著,“我夢見好多血,好多血……”她已經失去了安安,她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
慕久年將人輕輕從懷裏拉開,凝視著她布滿淚痕的臉,凝重的道:“如果不是夏餘通知我,你準備怎麼樣?
你生下安安的時候,我沒有權利知道;那這個孩子呢?
我依然沒有權利知道他的存在嗎?
如果今天的手術真的做了,我都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的眼中,布滿了失望和受傷,還有一絲憤怒。
宛寧甚至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她低著頭,淡色的嘴唇輕輕蠕動著,“對不起……久年,對不起。”
宛寧隻要稍稍的示弱,慕久年所有的火氣就立刻熄滅了,他受不了她這種委屈又隱忍的模樣。
可有些話,他終究是忍不住,“宛寧,你告訴我一句實話。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孩子?
他是安安生命的延續,你真的忍心把他打掉嗎?”
宛寧的心狠狠一顫,撕心裂肺的揪著痛。
她沒有說話,矛盾和糾結不斷的撕扯著她的心。
她當然想要這個孩子,她總是欺騙自己,她想留下這個小孩,隻因為也許這是安安的重生。
可是,更重要的一點,這是慕久年的血脈。
她恨過他,可是,自己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也許在安安的事情上,他們都做錯過。
但宛寧現在更多的是擔心江祁勝這次受了這麼大的挫敗,他會變本加厲的對付慕久年。
畢竟,容琰和江祁勝合作,已經將慕久年引入這個陷阱裏了。
即便現在慕久年發現,也根本就挽救不了什麼。
宛寧本想告訴慕久年,江祁勝和容琰的陰謀。
可容琰是被江祁勝唆使的,若是被慕久年知道,容琰將他坑成這樣,害得他一無所有,他一定會恨死容琰。
宛寧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麵,更何況,就算慕久年知道一切,也已經於事無補。
如果自己執意與慕久年在一起,江祁勝隻會讓慕久年更慘。
因此,宛寧匆忙下了床,道:“我要走了,我……我還有事。”
然而,她的腳剛沾到地麵,便被慕久年扼住手腕,拖了回來。
“你還有什麼事?”
慕久年的眸光犀利,直直的盯著她,道:“還準備去找江祁勝?
你就真的這麼恨我,恨不得打掉我的孩子,讓我看著你和他結婚。
這樣,才能報複我,是不是?”
宛寧苦澀的笑了笑,“隨你怎麼想吧。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我不允許!”
慕久年厲聲道:“你給我聽著,任何人都不準傷害你和孩子,這是我的底線。
江祁勝如果對你好,他不會逼著你做這種手術。
我原本以為他是愛你的,至少,你跟他在一起,我以為你會幸福。
但目前看來,不是這樣。”
他的話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她心尖,惹得她想哭。
宛寧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可是傷我最多的人,就是你。”
懊悔和愧疚隨之而來,慕久年圈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頸間,如同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幾乎是低聲下氣的道:“那我認錯,宛寧,都是我的錯。
我剩下的時間,我都任憑你懲罰,好不好?”
宛寧心一驚,下意識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剩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