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鍾芝華的表情劃過一絲異樣,矢口否認。
可宛寧分明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心虛,因此,她對慕久年道:“把剛才她要謀殺我媽媽的錄像送到警局去。”
鍾芝華大驚失色,慌忙道:“不要,我說,我說!”
她生怕自己後半輩子在牢獄中度過,隻能一五一十的說:“當年,我舉報了辛家,本已經決定就這麼算了。
可誰讓許靜嫻發現了我是江林的妻子?
她知道了我是有備而來,所以開始聯係我,懷疑我,甚至還要告訴江林這一切?
我江太太的位置本就不穩固,我怎麼能容忍她毀了我現在的生活?
那次,是你爺爺入獄後,你們辛家人去監獄探視的路上,我讓我哥哥買通了那個貨車司機,製造了那場車禍……”鍾芝華一邊流著淚,一邊恨恨地說:“誰知道,你媽媽那天不在那輛車裏,她中途抱著你去了防疫站打針,這才逃過了一劫。
隻可惜,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她瘋了……”宛寧怔怔的聽著,江林更是怒不可遏。
這簡直是太可惡了。
他怎麼能想到,自己對許靜嫻的愛,居然害得她家破人亡?
鍾芝華跪在地上,哀求著江林,“我都說實話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反正都是陳年舊事了,我們就都忘了吧?”
江林一腳踹了過去,氣的聲音都發抖,“忘了?
那場車禍讓宛寧失去了家,害死了兩條人命,你告訴我,該怎麼忘?”
而宛寧已經默默的走出了病房,慕久年緊隨其後。
這種時候,他突然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宛寧。
盡管,這女人萬分平靜,可他知道,她心裏有多麼難受。
當年的慘案是宛寧心中的一道疤,她親手撕開了那塊結痂的地方,血肉模糊的痛,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眼淚從眼眶溢了出來,可宛寧卻突然牽起了唇角,笑了笑,道:“我終於揪出了當年害死我爸爸和奶奶的人,我終於讓他們的在天之靈安息了。”
慕久年的眸中劃過一抹沉痛,他忽然抱著宛寧,手覆在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懷裏。
宛寧的眼淚沾濕了她的衣襟,仿佛也灼痛了他的心髒。
這麼些年,她究竟是怎樣過來的?
她心中背負著這樣大的仇恨,她獨自一個人帶著生著重病的安安,她堅強的走著這條艱辛的路。
而他呢?
他在哪裏?
慕久年隻覺得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久之後,他才開口,暗啞的嗓音傳入她耳裏,“宛寧,是我不配。”
宛寧抬起頭,才發現,他的眼睛很紅。
她知道,他在愧疚。
宛寧吸了吸鼻子,望著他,努力笑了笑,道:“別說這些,都過去了,我們都向前看,好嗎?”
慕久年歎了口氣,問:“是現在去警局,還是明天把這些證據提供給警局?
剛才鍾芝華的那些話,我也都錄音了。
這麼多證據都在,她跑不掉的。”
宛寧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輕描淡寫的說:“明天吧。
你忙你的,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
慕久年並沒有多想,畢竟,宛寧現在估計也是極其恨鍾芝華的,她必定會讓鍾芝華得到法律的製裁。
當晚,江林把鍾芝華帶回了家,是宛寧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