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陽看著急匆匆走過來的男人,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出了人群。
吳大媽為首,討要說法的人們見到男人過來,無一例外的都安靜了下來,吳大媽剛想說話,就被人拉住了,“老路來了,他這麼著急,一定是有事,咱們跟過去看看。”
“三號樓有事,我先處理一下,吳大姐咱不說好了兩點嗎,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說話的是路八方,今年四十五歲,社區領導,一直以來都在管理春風巷。人們也習慣了,什麼大事小情都會找他幫忙。
整個春風巷,不管年輕還是年老的人,全都叫他老路。
老路邊走邊對身後的向暖陽說:“三號樓這兩家掐了一個多禮拜了,我去了三回,都沒解決,說誰都不聽,一會兒我處理問題,你呢,在旁邊聽著就行。”
向暖陽點頭如搗蒜,一顆心還沒有從剛才,被責問的震驚中緩解出來。
春風巷是個不小的區域。
樓兩邊倚牆而建的倉房屢見不鮮,一樓路邊的陽台改成進戶門,當做門麵房的小鋪子也有不少,各色小店,琳琅滿目。
小小的巷子,似乎連並排的車都停不下。
向暖陽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人還沒有走到,她就聽見了爭吵的聲音。
一個女人的聲音高調響起:“你就說怎麼辦吧!”
“什麼怎麼辦?我這是已經交過占用費的!你憑什麼不讓放在這!挪走也行,你把錢給我,我就挪!”男人也不甘示弱。
女人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抖,不過氣焰很是豪橫,“你占用費給誰了?給誰跟誰要去!這是我家窗台,我說不讓就不讓,你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
向暖陽這才想起詢問領導老路,“他們為什麼打起來啊?什麼占用費啊?”
老路聲音有些沙啞,“別提了,三單元的住戶是新買房子的小兩口,想要安裝空調,可是她家掛外機的位置被隔壁給占了,讓挪人家說交過占位費,交給原來的房主了,不退錢就不挪,這不麼,找我協調好幾回了。原房主咱們社區聯係不上,讓誰聯係誰都不去……”
老路也是心力交瘁,向暖陽看見他的嘴唇都開裂了。
向暖陽砸吧了一下嘴,看著老路光滑反光的後腦勺,心裏想:“難道,是因為社區工作太累?”
來到現場,向暖陽看著爭吵的兩個人,男人的衣領似乎被撕扯的變形,女人的頭發也鬆脫散落,形象雖然淩亂,可氣勢卻劍拔弩張。
見到老路,女人倒是沒開腔,男人快走了幾步,站在那大聲說道:“老路,你說說這該怎麼辦吧,這女人根本不講理,說不通的!”
老路麵帶為難,看了看正在攏頭發的女人,隨後說道:“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不就是一個空調外掛機的事嗎,怎麼還動手呢。”
女人冷哼一聲,“說的輕巧,還不是你們老住戶欺生?路主任,你怎麼不考慮考慮我的情況呢?”
她眼睛裏的不滿,都溢出了眼眶。
“路主任,我家婆婆神經衰弱,你也知道的吧,上次我就說了。為什麼要裝個空調?還不是為了不開窗子安靜點,讓她老人家能睡個好覺?
現在我家空調安不上,他家的空調在窗戶旁邊一直吵一直吵,你說我讓他挪走過分嗎?”
向暖陽在路主任身後聽著,慢慢點了點頭,這女人說的對,男人應該挪走,占用人家的位置,不應該的。
男人聽著也來了脾氣,“你講講道理好吧,我家當初安裝空調的時候,已經和隔壁房主商量過的,他收了我們3500塊占用費,我們也同意了,結果你一來就讓我們挪走,我的錢誰來賠償?”
向暖陽半張著嘴,心中了然,原來還有這麼回事,那是不能挪走了,3500塊錢呢,都快趕上兩個月基本工資了。
“我也不是不挪,老路,她把錢退給我,我就挪走。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男人氣得直拍手掌。
老路歎了一口氣,看向女人,“你是怎麼想的?”
“路主任,他這麼說就不對了,他的錢給的是上一任房主,侵占的是我的權益,換了是你,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