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出來,就不怕被別人說。整個大隊裏的人,誰不知道張大英幫著你賺工分?”高曉軍鄙夷地看了季冬一眼,“要不然,去年年底你哪裏能分到錢和糧食?”
還不是張大英和那個女知青的幫忙?
“她們幫忙,我給工業券和布票,還有錢給她們。”季冬臉黑得更甚,“你要是願意幫我賺工分的話,我也樂意給你工業券。我季冬別的什麼沒有,這工業券還有布票什麼的,比較多。”
這也是因為原主大哥在部隊裏,部隊裏包吃住,又因為原主下鄉,覺得委屈原主,所以原主大哥和家人每個月都寄包裹過來,這裏頭,工業券最多。
高曉軍啞口無言,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季冬。
季冬也沒有再說,隻是在心裏歎了一聲,原主這個人倒是拍拍屁股不知道去哪裏了,卻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他。
散會之後,季冬正準備搬著凳子跟著李富強他們回去,卻見張大英麵無表情地過來叫住他。
“我爸有事找你,你跟我來。”張大英冷冰冰地說著。
對比於之前張大英對季冬的態度,現在的張大英,可算的對季冬冷酷無情了。
季冬還沒有覺得有什麼,李富強他們卻是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大英。
張大英卻沒有再理季冬他們,轉身就離開。
季冬一時不知所措。
高曉軍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看了一眼季冬,而後陰陽怪氣地說:“這人長得帥就是好。剛才還說跟人張大英沒有關係呢。”
這話裏的酸氣,季冬隔得那麼遠都能聞得到。
季冬看向李富強。
卻見李富強苦澀地對他笑了笑,說:“既然大隊長叫你,你就過去唄。”
說罷,他沒有再理會兒季冬,拿著自己的凳子,快步地離開。
那背影,無比地蕭瑟。
季冬:……
他知道李富強一直以為都想回城,李富強家裏沒有門路,能靠的,也隻有工農兵大學這一條路。
而現在,張家棟剛說了工農兵大學的事情,現在又將他留下來,那目的,不言而喻。
其他知青看到李富強離開,也拿好自己的小凳子,跟著張家棟離開。
周紹在經過季冬身前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低聲說:“季冬,我就說這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是你的。”
那笑容,還帶著些得意。
不用想,季冬都知道,周紹肯定會認為他會為了這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而跟張大英結婚,到時,秦桑肯定就是他周紹的。
所以才會有些得意。
季冬歎了一聲,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皮。
他承認,原主的相貌不錯,但是憑著相貌,就能讓這幾個女人心甘情願替他做事,這也太離譜了一些。
季冬看了一向張大英的方向,然後跟了上去。
張大英生怕季冬不跟著他過來,走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等看到季冬真的跟著過來的時候,剛才還冰冷的盤子臉瞬間就露出一抹大大的微笑,就連腳上的步子也輕快了一些。
原主的視力很好,一點也沒有近視,所以季冬看得清清楚楚。
他:……
這叫什麼事哦?
到了曬穀場旁邊的村公所,季冬看見在昏黃的煤油燈下,張家棟一個人在伏在桌上,拿著筆在他的筆記本上寫著些什麼。張大英已經不見了人影。
季冬敲了一下門。
“進來。”張家棟頭也不抬地說著。
季冬走了進去,開口問道:“大隊長,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等我一下,我把今天的會議筆記寫完先。”張家棟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好。”季冬應著。
他隻能站在原地看著張家棟寫著會議筆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等季冬覺得自己的腳有些發麻的時候,張家棟這才停下筆。
他拿過旁邊的鋼筆帽,將鋼筆給蓋上,而後又將筆記本給合上,拉開桌子的抽屜,小心地將筆記本給放回抽屜裏,將鋼筆別在他那一件灰色襯衫胸前的口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