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說這個,不想要偷偷摸摸吧,由著安寧來說,不是更好的嗎?

“媽,哪有的事,是不是安寧跟你說了什麼?”

潘冬子輕挑了嘴角問。

“冬子,我就安寧這麼一個女兒,我自然是不想她受任何的委屈,她嫁了你,我起先是不同意的,我從沒想要安寧嫁多權貴多有錢的人家,我唯一的希望是她能夠過得快樂,自在。可是她嫁了你,並不快樂,盡管她每次回來都會跟我說她沒被你欺負,你對她很好,但是我知道她口是心非,她是不想我擔心。”

簡母的神色在瞬間變得有些古怪,頓了頓,繼續道,“上次她回家跟我說你們從來沒有登記過,隻是舉行了婚禮,還算不上是合法的夫妻,她跟我說她想要跟你分開,她是下了決心的,從她的隻言片語間,我就知道她是不會輕易更改主意的,從小她就倔強有主見,不用我操心。”

“如果之前你們的婚姻真的是一場磨難,那麼她要解脫,我不會阻止她。”

簡母睨著潘冬子,他穿著亞麻襯衫,最普通不過的黑色,卻將整個人襯得清俊挺拔,穿出一副隨意倜儻來,他無疑是出色的,但他不夠愛自己的女兒,一個女人,若是得不到一個男人的真愛,那麼這婚姻便是形同虛設。

她是過來人,自然更是明白的。

“媽,不是這樣的。”

苦笑終究隻能留在心裏,從簡母的口中,他得知了他究竟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安寧,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自己,連她最在意的母親,她都明說了,表明了後果她是打算承受了的。

“媽,我喜歡安寧,我是真的愛她。我對許願的感情,原來不是愛情,以前我不懂愛,所以才會自以為是,若非有人點醒了我,我可能還在做犯傻的事情,還不知道迷途知返。過去因為我的無知,對安寧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我現在打算重新追求安寧,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潘冬子的眼底都蘊藏著細碎璀璨的光芒,可又那樣深,若隱若現,簡母以為是錯覺,可她眨了眨眼,那些光芒還是依舊存在著,沒有消失。

冬子的這番話,讓簡母的眉頭越蹙越緊,他對安寧真的是在意嗎?

“可是,現在已經遲了。”

簡母雖然心生不忍,但還是擊碎了他的那些遐想。

安寧對冬子,並沒有感情,即便冬子愛她,那也是無濟於事。

差點,差點自己被冬子給說動了。

不過感情的事情,外人是幫不上忙的,要的是一對男女都要兩廂情願,一個一頭熱,還是不行的,感情無法勉強。

“媽,隻要你站在我這一邊就行了,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他輕描淡寫地道,微微一揚眉,像是胸有成竹。

簡母很快便領會了他話中的深意,不過沒什麼表情,仍舊隻是淡淡地瞥他一眼,隻有唇角不著痕跡地揚起一些。

“我不會反對你追求安寧,但前提你別做傷害她的事就行了,其它的,我尊重安寧的意見,選擇權在她,而不是我,你要討好的是她,也不是我。冬子,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也幫不了你。安寧畢竟不是小娃娃了,她長大了。”

潘冬子聞言,這才真正露出笑容,一雙墨色的眼底甚至都有微動的光華,看向她說:“媽,有你這番話就足夠了,希望能夠叫你一輩子的媽。”

簡母沒有反對,這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琉璃吊燈懸在頭頂,不鏽鋼的水槽裏浮起來的青菜上映出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光斑,正圓而又明亮,煞是好看。

“媽,你怎麼還沒出來,爸都回來了。”

安寧站在廚房門口,喊道,聲音帶了略微的沙啞。

潘冬子猛然回頭,燈光下安寧的臉看不出任何的異樣,有輕微的疲態,並不怎麼深。

他微不可見地蹙眉,不知道她站在那多久了,那麼悄無聲息。

他下意識跟簡母麵麵相覷,簡母慢慢收回了目光,想來也是沒有察覺的。

“你爸什麼時候回來的?”

簡母打破了尷尬,隨即揚起笑容說,“冬子青菜才洗了三棵,不會洗,要不你進來幫忙吧,讓冬子去客廳跟你爸聊天去。”

安寧直直地走了過來,應了一聲“好。”

潘冬子本來還想留下來,簡母對他使了個眼色,雖然不怎麼情願,他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那棵青菜,洗幹淨了手擦了擦,才極有風度地從安寧的身邊出去。

在經過安寧身邊的時候,他停下了步伐,唇角極微地揚起來,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輕漫,“安寧,你可要好好洗,這些青菜真的很不好對付。”

安寧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分明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興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