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你那。”簡濉溪遲疑了一會,聽出了安寧話中的深意,他自言自語地道,“那會去哪裏了呢?”
“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麼?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安寧咄咄逼人地發問,再也顧不上客氣,對簡濉溪的不爽,趁機給統統發泄了出來。
她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是母親的出走跟簡濉溪脫離不了關係,定是簡濉溪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
簡濉溪沒回答,自行中斷了與安寧的通話。
安寧氣得對著手機怒目橫視,恨不得將簡濉溪大卸八塊,她從來沒有這般憎恨過一個人,偏偏簡濉溪成了例外。
安寧回撥給簡濉溪,對方不接她電話,甚至最後還關了機,擺明是心虛了。
安寧苦於沒有辦法,給母親打電話,母親的電話,在意料之中,也是處於關機中。
安寧不得已,給安辰打電話。
安辰說他不清楚,他還在外地出差,問家裏出了什麼事,安寧也答不上來,隻說不用他管。
手機最後被安寧重重地摔在了餐桌上,發出了哐當的聲響。
潘冬子早就想要問了,可安寧一直忙於打電話打個不停,他想插句話的時間也沒給他機會。
眼看安寧火大地坐了下來,麵色陰沉,潘冬子就知道她家裏出了事,根據先前她的通話內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安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潘冬子從椅子上強行站了起來,緩緩朝著安寧那邊走去,他的語氣也無意識間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凝重。
“我媽不見了。”
要是以往,安寧肯定不會跟他說這些,本來她也不打算說的,可是隨即一想,也許潘冬子有辦法,何況現在他們重新在一起了,這事還沒跟母親提過。
她沮喪不已,從來沒有這般的挫敗無助過,越想越委屈,心裏是滿滿的無奈,安寧覺得唇邊苦澀。
她眨了下眼,清澈的雙眸中很快就浮上了一層氤氳水霧,閃爍著迷茫的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就這樣滑下了她的眼角,從她白皙的臉頰上淌過,無聲地滑落。
潘冬子沒有遲疑,一靠近,一俯身,就吻住了那顆淚珠,澀意在齒間蔓延徜徉,他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她的眼淚,看到她哭得跟個孩子一般,強忍倔強,又心生悲傷。
這樣的安寧,在讓他心痛的同時,又陡然生出幾分無措來。
這樣的情形,他頭一次麵對,他不知道如何去麵對,也不是沒有瞧過女人流淚,但是安寧的眼淚,與眾不同。
別人就算哭死,也不會動他惻隱之心,然而安寧不同,安寧一直都是不同的,一直都是不同的。
他見不得她的眼淚,他喜歡看她笑,該死的簡濉溪,幹嘛讓安寧哭呢?
安寧是壓抑壞了,以前一直強裝堅強,如今委屈恣意泛濫,讓她無所顧忌,哭得跟個淚人一般。
“安寧,別哭。”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安寧的眼淚流得更加快了。
他小心翼翼地擁著她,輕聲哄道,就跟哄小孩子一樣,“安寧,你想去教訓誰,我幫你。”
他明明是安慰,但是這安慰又偏偏成了威脅,如此的不倫不類,讓安寧忍俊不禁,破涕為笑。
麵對安寧忽然的破涕為笑,潘冬子又愣住了,傻傻地愣住了,眼前的情形,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毫無頭緒。
安寧隻覺得腰間多了一道力,力道很大,他就那樣緊緊的箍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
身體有個聲音告訴她,她的身邊還有人,如今她不是一個人了,她有潘冬子,還有孩子,她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她還有同伴,不會棄她如履的同伴。
將來,他們還會是一家人。
安寧被淚水洗滌過的雙眸愈發的明亮了起來,熠熠生輝,她的心境,霍然地開闊了起來,她展開手臂,輕輕圈住他的頸項,埋入他溫暖的胸懷,聲音帶了些模糊不清,可是潘冬子聽得很清晰。
她說,“冬子,等我找到我媽,就把我媽接來一起住好不好?”
潘冬子自然是說好的,她這麼說,分明是默認與他更一步的關係了。
此時,哪怕安寧說讓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來,他也毫不猶豫會想方設法去照辦。
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她母親不願意的話,那又該如何?
簡母的不辭而別,連安寧都沒有告訴,不然簡濉溪也不會跟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此時安寧的心境糟糕,他能夠理解,也不想說這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事,船到橋頭自然直,安寧想要怎樣,他就順著她。
安寧敞開心扉跟自己訴說心事,他自然是欣喜的,但又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安寧傷心,簡濉溪跟安寧的母親,如今到底是夫妻,是合是離,還要根據她母親的態度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