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保護

留在原地的陳哲,摔了購物籃,還是怒火難消,他跟潘冬子從來沒有對頭過,他也不想在潘冬子麵前服軟,可是身邊這個女孩太過分了,不知羞恥地汙蔑自己的清白。

安寧……若是安寧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想自己?

“陳哲,陳哲,你還好吧?”

年輕的女孩怯怯地上前,想要拉陳哲的衣袖,剛才的勇氣在陳哲大怒摔了購物籃之後驟然莫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沒想到卻被陳哲給一揮,差點摔倒。

陳哲怒極反笑,口不擇言地道,“拜你所賜,我好得很,林漫雪,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你了,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如果她沒有在潘冬子麵前這樣編派自己,或許自己還不會這般做,然而她都這樣不要臉了,他想,無論自己說任何的話,她都應該能接受。

“陳哲,為什麼?”

他為何一下子變得麵目如此可怕了,對自己憎惡的程度這麼深?難道就是剛才在眾人麵前自己所言不實嗎?

之前也在伯母麵前這麼說過,他都沒有這麼生氣,剛才那個男人,難道對他的影響很大?

林漫雪開始回想,回想先前的蛛絲馬跡,她恍然大悟,是,當那個英俊逼人的男人提及他的老婆時,陳哲的臉色,立刻黑沉了下來,跟烏雲密布的天氣一樣駭人,一樣猙獰。

腦海中閃過一個最糟糕的念頭……莫非陳哲喜歡人家的老婆?

林漫雪極不承認陳哲這樣優秀的男人怎會對別人的老婆餘情未了,心裏翻騰的醋意,讓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陳哲,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的老婆了?”

此時,陳哲已經大步往前走去了,而林漫雪忙匆匆跟了上來,她快要追上他了,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她沒有防備,整張臉就這樣撞了上去,鼻子撞得很疼,忽然的痛意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來,右手忍不住去輕揉被撞到的那一處。

“是。”

陳哲沒有轉身,答案卻是極其肯定,還帶了一種擲地有聲的鏗鏘感。

他沒有否認,居然還承認了,承認得如此之快……這讓林漫雪愣在了原地,連鼻子上的痛,都給遺忘了。

“我哪裏不好,連個有夫之婦都比不上?”

林漫雪是剛回國不久的,自然是不知道安寧的存在,也不知道陳哲刻骨銘心的那段過去,在陳家,沒有人敢提安寧,沒有人敢勾起陳哲痛苦的回憶。安寧,在陳家,就是一個忌口的名字。

陳哲一向是個好孩子,但在安寧的事情上,他顧及了自己的感情,一意孤行地堅持,哪怕全家都反對,他依舊沒有悔意。

所以,陳家知道安寧跟潘冬子再次在一起,對陳哲的打擊肯定很大,閉口不提,漸漸地,就成了一個禁忌。

陳哲聞言,轉過身來冷笑,唇角勾起的嘲諷意味讓林漫雪心裏頭跟著寒意瘋狂地滋長個不停,“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誰也無法替代。”

陳哲說得很慢,一字一字地道。

這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林漫雪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陳哲,一句“為什麼”再也問不出口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輪廓卻比往常更明晰,仿佛觸手可及,卻遙不可及。

他的眼睛亮得可怕,像是洞悉了一切,這樣的表情,讓林漫雪覺得仿若似曾相識。

對,他無數次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過,可是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他總有一天會懂得自己的心,會知道自己的好,會愛上自己。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她以為……

她忽然失笑,是啊,那都是自己的以為,到底她從來沒有正視過陳哲任何的聲明。

她看了陳哲一眼,欲言又止。

以往她有這樣的本事,能讓一個再尷尬不過的場景,變得輕鬆自然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可她卻直愣愣的睜著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英俊得無懈可擊的臉,像是執著地要找出一個明晰明確的答案來。

有些東西,有些人,便是你難以放手的,哪怕你付出很大的代價,眼前的這個男人,哪怕說了這樣殘忍的話,她依舊不悔,執迷不悟地想要跟他一同淪落深淵,哪怕經受切膚之痛,挖心之殤。

或許是想通了,她呼吸一滯,良久,才澀聲說,“陳哲,哪怕我在你心中,連給她提鞋的地位都不配,我還是愛你,就像你愛她那樣。我的愛,也許比你的愛下賤,但你不能否認我愛得很辛苦,在你麵前,我一向自娛自樂,我不期待你能夠回應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機會就好,我不貪心。”

林漫雪低聲下氣地哀求,這讓陳哲有些微的錯愕,她在自己的麵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昂的,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喜歡粘著自己,無論自己說怎樣惡劣的話。

有時候,他也知道自己很過分,她在自己麵前卑微地晃動,會讓他聯想到自己,時刻提醒著自己無法得到的那份癡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