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冬子本來是想要找高紈好好談談的,但又覺得太過突兀,最近幾天魔鬼式的訓練,讓高紈對自己,莫名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除的。
潘冬子從來沒有帶過人,以前在投資公司時,部門裏招人進來,他都是讓下麵有經驗的人帶,到學得差不多了才開始讓他們著手做適合他們性格的工作,所以能夠勝任有餘。
而高紈則不同,高紈雖然進財政部好幾年了,但是一直沒有成就,他本人也安於現狀,其實說句難聽的,高紈就跟一個剛進來的新人無異。
一個新人,什麼都要從頭開始,當然自己也是一個新人,不過這兒的工作,他花了一個月摸清後,發現不難,主要的還是處理好各部門之間的人際關係。
以高紈現在的狀況,哪怕是做了領導,還是沒有具備足夠的威懾力跟領導能力。
潘冬子確實是在盡心盡力,這一點,安寧也能夠察覺,以往他一下班就粘著自己,吃了飯後,就陪自己看電視,看完電視一起洗澡睡覺。
但是最近,他吃完晚飯會去上網找資料,有時做方案。
本來,安寧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有一天無意中闖入,看到他書桌上有好幾套方案,都是跟培訓有關的。
這一天晚上,他從廚房出來,跟客廳沙發上的安寧打了個招呼,打算又要進書房。
“等等。”
安寧停下了按遙控板的手,放到膝蓋上,朝著潘冬子招了招手,潘冬子蹙了下眉,還是走了過去。
“你最近是不是在忙著培訓人?”
聞言,潘冬子詫異,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她問的簡單,卻是一針見血,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跟她提過培訓高紈的事情,是不想她知道太多官場醜惡的事情。
不過,她既然這般提了,想必是知道自己最近忙,對她的態度比起先前,有些許的冷淡,讓她不好受了,都說孕婦心思細膩又敏感,難不保安寧胡思亂想了?
“我進過你書房,看到你書桌上有好幾套培訓方案,應該是針對特定人的,你將人家的弱點跟每個階段的不足以及要克服的地方寫得十分的清楚分明,想必是上了十成的心。”
安寧懶懶地說,他們挨得極近,她甚至是靠著他的,他也半彎了身子憊懶地躺在沙發上,她轉頭看著另一方,於是有幾縷就落在他的臉上,微癢。
他忽然有些衝動,想要伸出手去,用指尖輕輕的纏繞上一束。
這個念頭驅使他行動,而他確實這般做了,引來安寧的側目。
潘冬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安寧,總是能夠將他從陰霾中解脫出來,她是他最寧靜的一片港灣。
他微微低下頭,下意識地將她攬得更緊。
他也想放鬆一下,最近,因為高紈的事情,自己也搞得身心疲憊,以為自己能夠勝任,真正實踐起來,發現自己到底還是欠缺不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安寧,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化了。”
他似乎有些無奈,重重地歎了口氣。
“到底怎麼了?”
她掙紮起身,想要去看他的臉色,她這樣躺在他的懷中,根本就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一切,不知道他內心所想,而她,並不喜歡猜測。
或許是懷孕的緣故,她發現自己的性子,比起之前,急切毛躁了不少,有點不像自己,還好,沒有太過情緒化。
“安寧,你知道高紈嗎?”
他記得自己跟她提過,不知道她還記得否,畢竟對她而言,隻是隻言片語提及的一個陌路人而已。
安寧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並沒有動身子,她沒有搜腸刮肚,很快,就想了起來,高紈這個名字很特別,想要忽略也難。
冬子曾經跟自己提過自己去過部長家,跟同事高紈一起去的,還有新部長上任以後,就將他跟高紈兩個人提攜到了國庫司。
“知道,是你的同事,最近飽受你家部長親睞有加的一個大人物。”
安寧故意以嘲諷的口吻戲謔道。
原來,他最近的忙碌,都是跟高紈脫離不了關係,幸好,這個高紈是個男同事,而他也知道他的性取向,十分的正常。
三個多月了,冬子一直想要嚐試說服自己回家靜養,自己沒有聽他的話,依舊還是穿梭在學校跟家裏之間,加上他本人又忙,怕顧不上她。
她都說自己沒事了,別讓他操心,這人,就是不省心,還反說自己不讓他省心。
他每天下班後非要來學校接她,風雨無阻,若是有事要來遲了,就讓她在學校,她好多個下午沒課的,他讓她在宿舍休息。要是以前,巴不得她回家,現在卻態度不一,這讓安寧意外的同時,也隱隱覺得冬子在擔憂害怕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