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開篇續緣 53
卷二：開篇續緣 53
當阿洛出去後，柳月香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紅兒一看著急了，“姑娘，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她搖頭，“紅兒，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她舉起手去撫摸自己的臉頰，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覺得自己的肌膚再也不若以前光滑細膩。
紅兒似乎有些可憐地看著她，“沒有的事，姑娘還是跟以前一樣地漂亮，在紅兒眼裏，姑娘永遠都是這麼漂亮，這麼年輕。”
“你又在安慰我嗎？我知道，現在的我與少女時期沒法比……你知道的，女人最在乎的不是自己這張臉，而是男人的那顆心，可是，比歲月無情地卻是男人的心……”柳月香以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同時也遮住了自己的脆弱。
紅兒似乎深有感觸，可更多地，她是覺得問題出在柳姑娘的身上，也就是女人身上，女人抓不勞男人，便隻能聽憑他在外頭風流快活，樂不思蜀。可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說給她聽得，她隻得這樣安慰她，“姑娘，你是在抱怨少爺嗎？少爺他忙著外邊的生意，咱們秦家家大業大，難免會有些生意場上的應酬，現在的女人，都開放得很，個個不知道羞恥，見了咱們少爺啊，那還不像見了腥的貓啊，各個都擁上前去想要沾點便宜，誰讓咱們少爺生得一副俊美無儔風流倜儻的好相貌呢！莫說外邊的那些個狐狸精，就是家裏的人，也有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染指少爺呢！”紅兒越說越起勁，話到最後，她自己都不曉得是在安慰人，還是在煽風點火了。
柳月香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尾巴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家裏人？”她緩緩笑開了，可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紅兒，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若說起來，‘她’還算不得我們家裏人——姑娘，你也別怪我多嘴，林姑娘她，不得不妨啊。”
柳月香有些笑不出來了，眼裏有千萬句話想要流瀉出來，可是，她隻是無奈地歎息道，“如果，幻涼接受了她，我也是莫可耐何的。”
“不會的，不會的，少爺才不會看上林姑娘呢，林姑娘除了一副好皮囊，還有什麼？讓我說，她一點也不能跟姑娘你比……”
柳月香搖搖頭，“紅兒，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何況，林姑娘何止是人長得美，家勢雖說比不上秦家，可到底也是大戶人家，若說起來，她跟幻涼，也算門當戶對，老爺子瞧上的，也是這點啊——”
“可是，也要少爺願意才行啊，少爺是有情有義的人，他是不會辜負你的，不管他今後有多少女人，姑娘您，永遠會在他心中留有一席之地的——”
有情有意？一席之地？她原來也這樣以為，那是在那個人到來之前，嗬，現在，她不會再這麼天真的自以為是自欺欺人了。在她見識了他對她那樣的感情之後，她明白，能夠使得寡言冷情地他如此情緒波動的，才會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而那個人，卻不是她。
“姑娘，紅兒伺候你歇下吧！”紅兒瞧著她有些心神恍惚的樣子，如是說道。
“不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那紅兒出去了，如果姑娘有需要紅兒就在外室。”
柳月香頭也不問，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而她的這一冷靜，就是一整夜。當第二天早上紅兒來侍侯她梳洗的時候，卻發現她病倒了。招了郎中來看，也吃了退燒藥。人倒是很快蘇醒了，可是，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紅兒知道，她家姑娘是心病。她端了些鬆軟的粥菜過來想要喂姑娘吃些，可是，她卻說她什麼也吃不下。紅兒就有些著急了，她知道，她不該驚動少爺的，可是，姑娘這個樣子，她也就顧不得旁的了。招來了小丫頭一旁伺候著，就心急火燎地找少爺去了，這個時候，正是早飯時間。
初夏雖然睡得晚，但習慣早起的她還是按時醒來了。隻是，她磨磨蹭蹭地不想起床，直到巧兒三催四請，她才哼哼唧唧極不甘願地起來。為了打理起來方便，她的頭發一向留不長，是那種齊耳短發，可是她的這種懶人做法，居然與夏枚簫的潮流發型如出一轍，無意中為她消除了不大不小的一個麻煩。在很早以前，她就有過好奇古時那種纏小腳的女子，很想知道那些有些不幸的女子因為纏足可憐的雙腳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隻是，也隻能是感慨一下，見，大概是不可能了。可是，這種不可能在現在反而變得可能了。幸好夏枚簫是也是貧窮的孩子才得以免去纏足的迫害。她仔細觀察過了，柳月香也不是小腳人家。走在街上的時候，那有錢人家的姑娘婦人都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讓她無從觀察。她看著自己的雙腳，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很方便察看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就是林雪蘭，林姑娘。有了事情可做，初夏就有些迫不急待了，隨便梳洗過後，就往前廳趕去。用餐的時候，初夏是從來不帶巧兒的，她想讓巧兒去廚房按時吃飯，她有些接受不了巧兒伺候她吃過飯後才去吃些冷菜冷飯。雖然，巧兒一再跟她保證說她絕不會吃到冷菜冷飯，她說他們下人都是主子用過飯後才輪流著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