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不知不覺間,小園這熱淚盈眶的擁抱,不禁拉近了她與唐東拓心靈的距離。
前一刻,唐東拓的內心深處還是霜雪飄零,這一刻,仿佛人間遍地春暖花開,一種有生以來從未體驗過的特殊感覺湧上心頭,
整個身軀,方才好不容易從昏睡中蘇醒才恢複的少量氣力,此番竟又陷入了一種欲罷不能的酥軟,渾身上下,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已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麻痹。唐東拓下意識的想扭開被小園環抱的雙手,可死活使不上勁,久久掙脫不開。
冥冥中,氛圍陷入了寂靜,二人沉浸其中,而又忘卻其外,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對於整個謀殺計劃的部署,原本唐東拓很有信心,可任務行動的突然失敗,以及引起的始料未及的這等場景,令唐東拓的腦海間浮現出一種“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傷感情緒,然而,在這劇痛般的傷感貫穿心肺的迷離之際,另一股不可言說的甘甜卻又沁入心扉。
唐東拓的醒來與安然無恙,好比是給了小園一個定心丸。她的這位好朋友,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控獸穀外麵的世界,原來也有刻骨銘心的溫暖,喚起了她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神往。先前差點兒(險些)失去這位好朋友,給心靈所帶來的刺痛,終於得到了慰藉與平息,小園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反複波動的心弦竟是這般的撕心裂肺。
“小園,快把眼淚擦幹,別哭了。”唐東拓看不得女人在自己麵前掉眼淚,尷尬地勸慰道。
“好,我不哭我不哭,其實,看你醒來,我是高興。對了哦,東拓哥哥,你先前說,你想抓我,把我當做誘餌去威脅我爹,是什麼意思呀?雖然我知道你你來穀中除了見我,還有其它的目的,但是你連這麼機密的事都願意告訴我,說明你是一個坦誠的人,嘻嘻,你真好!”小園眼眸閃閃發亮,在嬉笑間問道,給人一種刺骨的溫柔。
“額,此事說來話長,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或者你爹的,你不必擔心。”唐東拓視線把回避,喃喃道。
“我就知道東拓哥哥心裏是裝著我的!”小園非常單純、直白的吐露著自己的情感,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唐東拓不知回複什麼好,無奈的點了點頭,眼神向下望,不敢看小園。
草棚之外,陣陣拂麵的清風悠悠徐來,吹動著屋外屋內所有人的秀發。
許久之後……
隻見,一名護衛弟子步入草棚,低著頭,不敢掠睹床前的情景,傳話道:“小姐,打攪了。據說這位唐公子已經醒了,穀主有請,還望唐公子現在隨我去往土地廟。”
小園這才鬆開唐東拓,望著唐東拓微笑著說:“我爹要見你,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唐東拓也用迷茫的眼眸看了看小園清秀的臉頰(麵容),真摯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不算太遙遠的土地廟內……
“小子,聽聞你是萬滅神殿的弟子,看在你幫助過我女兒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盡早離開我控獸穀,控獸穀不歡迎萬滅神殿的人。另外,恕我冒昧(無禮),在你昏迷之際,我派手下搜查了你的身體,摸出了一捆卷軸,就是此刻正拿在我手裏的這個。”穀主癡念生舉起了一隻手,手上握著一卷竹簡,慢條斯理地輕聲道。
很快,癡念生如同散步般緩緩的走了兩步,又接著說,“裏麵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你很多天以前就已經來到了穀中,為何不將這信箋交付與我?”
“嗬,穀主高高在上,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前幾日我們在一汪潭水旁相遇,我都未能把你認出(辨識),我又如何能送信到你手上呢?”唐東拓一副溫文爾雅的麵孔,卻又不失骨氣與尊嚴地應答道。
“信裏麵,你們教主的意思倒是明朗清晰,比起那些個善於偽裝的正派偽君子們,像你們教主這樣的真小人,我倒是還比較欽佩。你們教主不開出任何條件就像和我重新修好,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嘛!我派藍甲聖使的血債,這筆賬怎麼算?哼哼,信裏還說若是我不肯重歸於好,就將我刺殺。試問,誰能刺殺我,是你嗎?你覺得你能嗎?回去告訴你們教主,想取我癡念生的命,就讓他自己親自前來。我控獸穀寧願站著死,斷不跪著生,要來便來,來者不拒。”癡念生毫不畏懼的大放厥詞道,但是情緒卻並未產生絲毫的波動。
“確實,憑我現在的本事,我還殺不了穀主你。既然穀主答應放我走,那在下告退。”唐東拓麵無表情,說完,便準備離去。
“且慢!記得跟我女兒打聲招呼再走。畢竟,我不希望她傷心難過,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癡念生執拗道。
“嗯!”唐東拓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爽快的應允,這才快步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