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元帥夫人從屋子裏也走了出來,捏著趙不端的手腕語重心長地說:“既然老爺與隱兒他父親情同手足,為何不拿出‘死生丹’來救活他呀?他爹和他娘,雖然隻能救一個,總比父母雙亡好呀!”趙不端馬上突然一下非常用力地一巴掌甩過來,打在妻子臉上,然後神色慌張地迅速跑到院子大門口左右望了望,然後輕輕地把新做的大門給關上,再慢慢地走進院子來,望著妻子怒吼著說:“你胡扯些什麼,嗯?我不為名、不為利,對‘天下三至’也毫不奢求,對兄弟、妻子都是仁至義盡,對國家拚了命地去邊關打仗,你還要我怎麼樣?這‘死生丹’是我師父臨終前授意傳予我的唯一一件東西,現在也就是屬於咱們家的東西,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娘兒倆嗎!難道要我把這麼寶貴、最最珍惜的東西去拿給外人吃?你腦筋進了水吧!以後再提起‘死生丹’的事我真要把你給殺了,哼,快回房去。”元帥夫人聽得也十分在理,安安穩穩地回自己的臥房去了。
自從王隱離開汴京的西河大元帥府之後,尋遍天南地北,過去了好幾個月,一直沒有哥哥的消息。他這一路上,看見各地官道附近的高牆之上,都貼滿了通緝西林寺這個江湖邪門尼姑們的布告,大宋許多地方的西林寺分廟尼姑已紛紛撤逃,看來那天夜裏趕到元帥府救援的那個官兵頭子果然沒有食言,向當朝皇帝稟告了這一切,而且獲得了恩準。
又這樣毫無進展地過去了一天,王隱來到了江南的泉州城。此時的泉州乃全世界最大的港口城市,大宋第二繁華都市。王隱到達時,天色已是傍晚時分,於是在附近隨便找了家客棧下榻,明日再繼續追尋哥哥的蹤跡。他背上捆綁著一個藍布包裹著的長東西,傻子一看也能猜到是把劍,而他就背著這把劍大大咧咧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客棧。
一個獐頭鼠目的店小二把肚子壓在結賬櫃台的桌子上,伸著個頭側著探到櫃台前麵去,一驚一乍地往門外望,那樣子真像是長頸鵝。他終於望見這個背著布袋子的男青年進來了,馬上將身體挪下櫃台,躬著個背,頭一低到,眼睛子呢從額頭往上翻著看這個客人,然後張開一張大嘴,牙齒沒剩幾顆,樂嗬嗬地喊著:“您來類,客觀,請上坐!要點什麼菜,我們這可是泉州最有特色的客棧了,有霸王海鮮、巨蝦落盤……”王隱說:“噢……呃……那暫時我就先不吃飯了,我自己帶了幹糧,你這裏還有單人的客房沒?”店小二眼睛突然會放光一樣,閃著笑麵回答王隱說:“客房?有有有有有有,當然有,您要住幾日呀,按咱們這裏的規矩,嘿嘿,您得先……那個什麼了才行,明白吧,嘿嘿!”王隱有被弄得雲裏霧裏,吞吞吐吐地說:“哦哦哦,沒關係,我有我有,嗬嗬,您看這麼多能住幾天呀?”隨手拿出一一錠銀子來。
店小二收了錢,那手舞足蹈的真是讓人看得難受,他說:“哎喲,客觀,來來來,您住咱們這最好的一間客房,住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問題呀,嘿嘿!”領著王隱一起上二樓去了。
此時,樓下通往廚房的那條弄堂裏又是一個頭探了出來,嘴上長著兩撇胡子,眼珠子也滴溜溜地打轉。等店小二安排好了客人,從樓上走下來之後,馬上點著腳走到這個胡子人身邊,說:“掌櫃的啊,今天咱們可又要發一回咯,您看這小子哈,傻傻愣愣的,年紀又輕,還帶許多錢在身上,哈哈……”隻見這個客棧的老板一粒子包敲在店小二的頭上,說:“沒出席的東西,長長見識好不好。我們缺錢嗎,你說,你缺嗎,啊?”店小二說:“錢還有人嫌多啊,老板?”掌櫃的說:“哎,簡直是豬一樣的腦子。那那一袋銀子,我是肯定要弄到手的這不用想的,但是你沒發現他背上背著一把劍嗎?他可是個懂武功的家夥耶!”店小二說:“啊?那怎麼辦,咱們隻要夜裏動手,先殺了再拿錢,也不難吧!”掌櫃的又敲了他腦袋一下,說:“你還真是豬啊,我說這麼一大年,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啊?他那把劍我猜才真是個寶貝咧!來我們這的江湖人士還少嗎,有哪個還要把劍包起來的啊,是吧?”店小二抬起右手抓著後腦勺說:“難道這家夥他有病?”他這個“病”字拖的音還真長,說好久還在那喊著,掌櫃的無奈之下用手捂住他的嘴才使聲音消去,還好沒讓王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