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浸城,城圍水,山郭繚繞彩雲追;林漫野,野藏林,樹蔭滿載綴潯心。江南秀,醉情愁,如韻若詩,柳豔花柔。不雲天涯別樣色,惟歎曠世有江州。
位於洪洲以北的這座江州城不愧為江南靈秀之地,風光妖嬈,水天一色,亙古獨絕!同樣是依傍於鄱陽湖邊,卻遠勝洪洲之蓓蕾,隻因恰好處在長江神韻處,碧草長生,才能修得如此麗景。江州轄地潯陽郡,憑潯陽樓而得名,昔人詠讚之鳳棲梧處,此地是也!
王隱與付思琳由泉州一路西北進上,過山巒村鎮,行馬蹄萬裏,終達此地。
江州城內,商貿繁榮,百業鼎盛,行人如逐糖之蟻,蜂擁滿街。王隱與付思琳一路辛勞、風塵仆仆,決定在一大型的酒樓裏借宿幾晚,在此地多逗留幾日,抱著渺茫的一絲希望的同時,也可以欣賞匡廬之下的山水美景,說不定運氣一好,在這裏還真尋到了哥哥王歸的蹤跡。
夜裏,正值當地人舉辦燈會(廟會),王隱站在酒樓客房的窗戶邊,望著樓下歡騰的人群,貪玩之心油然而生,於是馬上跑到隔壁的客房門前在門口大喊:“付姑娘,這裏正在舉辦燈會展呢,樓下都擠了好多人哩,要不咱們一起下去逛逛如何?”付思琳這一路上跟受人冷落了似的,愁眉苦臉、鬱悶不堪,好不容易聽見王隱邀自己一起下樓去玩耍,卻又頓生不明之火,憤怒地望著門口說:“你想去就自己去唄,還非要拉上我做什麼,你一個人去又不是找不著家怕回不來,真是的。難道你就不可以進來陪我一起聊聊天說說話談談心嗎?”王隱笑容燦爛的臉上馬上顯露出一絲失望,他隻能回複房裏人說:“哦,那,好吧,那你一個人在裏麵好好休息,我去樓下走走,一會兒就上來。”背起藍布包裹著的無身劍下樓去了。
王隱來到樓下,各種燈籠、燭火連了一街,再加上月圓星亮,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隱約的也能看見個把子手指了。他沿著街道走著走著,走到一個繁華地段,這裏就更擁擠了,許多大男人排著長隊往一家很大的樓裏鑽,借著還算明亮的燈火向那幢木樓房的牌匾上一看,隻見碩大的“軟香閣”三個大字馬上映入眼簾。王隱一驚,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馬上轉身正準備回頭之時,一個站在軟香閣樓下本是在拉攏客人的年輕商人正好看見了他,大叫一聲:“二公子,您怎麼會在這兒呀?”王隱一聽,這聲音仿佛在哪聽過,確實熟悉,於是又轉過身,望著迎麵走來的那個年輕商人,那商人又開口了:“二公子,您不記得我啦?我是丁哥呀,丁——哥,還記得嗎?”王隱像大徹大悟一樣地把嘴巴“喔”得很大,說:“哦,是丁哥你呀,你不是在洛陽城裏賣油嗎,怎麼也跑到江南來了呀?”丁哥說:“哎,自從你們全莊都搬走以後啊,我那油鋪的生意就不行咯,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買,油放久了都壞掉了,壞了就隻能倒掉了,真是虧了老本喲!所以啊,現在又跑到南方來做生意啦,前不久剛開了這家妓院,哇,客人可真多耶,一下就把原來虧的給賺回來了。”王隱說:“噢,看來丁哥現在已經是富甲一方了吧,真有本事呀!哈哈!”丁哥馬上說:“我哪裏有什麼本事啊,你們山莊才真是有本事呢,能預見未來一樣,解密山莊剛搬走沒幾天,好多江湖勢力就衝到你們山莊去啦,就連那個什麼武林盟主萬大鐵和西林寺的總掌門落雲師太也去啦,說是奪一把什麼劍來著,呃,不記得了,總之都是不要命地去搶啊!”王隱大驚,雙手捏著丁哥的肩膀,雙手用力抖動著說:“原來我們走後,還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全家人卻完全沒有聽說,那個落雲師太就是殺死我父母的凶手,原來也是因為這把無身劍,你可知道落雲那個女魔頭現在在哪裏?”丁哥被搖得頭重腳輕,很難受地說:“二,二,二公子啊,你冷靜點,別這樣,我,我怎麼會知道呀,哎喲,你先停下,先停下呀!”王隱馬上鬆開手,說:“哦,對不起,丁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實在控製不住要殺死落雲那個惡尼姑的心情。”丁哥說:“原來莊主他老人家已經遇害了,哎,二公子,這裏說話不方便,來,咱們屋裏談!”王隱手直擺的,結巴地說:“不不不不不,我不進去,我我我,我不要,不要……”丁哥笑著說:“哎呀,走吧,不是讓你進去幫我做生意,我們隻是找個便廳談談話而已,哎,走啦!”王隱的手被丁哥一把抓住,拉著王隱就像拉牛一樣死活不肯往前走的樣子,還是活生生的被丁哥硬牽著拖進去了。
丁哥雖然是開妓院的,但人品還算不壞,果真把王隱帶到一個沒有外人打擾的安靜偏廳裏去了,然後問:“二公子啊,如果丁某沒有猜錯的話,您身上背著的這把便是無身劍了,您一個人帶著它闖蕩江湖多不安全哪,被有眼力的人一看見那不就……”王隱說:“我師叔父告訴我,我爹在臨終前交代過把無身劍交給我,讓我參透出其中的秘密,但看來看去不還是一把劍,秘密到底在哪裏!哎!我這才背著它走遍千山萬水尋找我哥回去祭拜爹娘。”丁哥說:“哦,這麼說大公子還不知道莊主和夫人已經……哎,呃,可不可以把無身劍拿出來讓我看一看,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王隱凝視著丁哥的眼珠,二人同時愣了一下子,王隱然後說:“嗯,丁哥您看吧!”馬上解下背上的厚布袋,放在地上推著它一滾,很多層藍布被滾開之後,一把暗淡無光的青綠色的劍被滾了出來,丁哥拿起它研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