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在那團攻勢迅捷的模糊黑影剛一撞擊到程偉的背心的一刹那,裹在程偉肉身外的那一層厚厚的藍黑色披風頓時往裏一縮,同程偉的肌肉緊貼在了一起,突然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往外一爆,當場炸開,徹底爆破,披風瓦解……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那團看似強大的“黑鷹鬼影”並沒有撞傷尚未反擊的程偉,相反,被程偉爆開的披風中噴出的秘製毒水給澆灌全身,須臾之間,黑影雙膝不由自主地往下一跪,全身發麻,不得不支起雙手撐住地。被毒汁滲入體內的他真氣崩潰、經脈盡損,一時間目眩頭暈、反應遲鈍。
程偉立即轉過身來,憤怒地凝視著這個穿著一身寬大黑袍子的中年男子,問道:“嗯?偷襲‘本’座?我隻想說四個字,膽氣可嘉。”說完立刻丟開手中長長的鐵鏟(杆子太長運用起來不方便),伸出他的那隻已戴手套、染了毒液的右手,快速朝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黑衣黑發男子的頭顱出拳砸去。
隻剩下一口氣的黑袍男子見程偉的拳頭即將打中自己的腦殼,當機立斷,雙膝運功,整個身體火速往下一沉,客棧大廳的那一小塊地板在他雙腿的猛壓之下陷進去了近一尺深。與他的動作同時,他的嘴裏也喊出了一句不屑的輕蔑話語:“你以為我是‘那麼’好對付的是吧!嘿,甭做夢了,也不問問你爺爺‘姓’什麼?”
此刻,不敢動彈的何生亮繼續躺在地上裝睡;受了重傷的言冰始終爬不起來;安靜地蹲伏在各個餐桌之上的食客繼續膽戰心驚地擁擠在那裏觀望,既不逃命,也不幫忙。
盡管“這三撥”必殺之人已經成了砧板上的肉,可是鎖骨附近仍在流血的程偉此刻卻無暇顧及,他現在的目標重心是這個主動跳出來送死的黑衣狂傲人。程偉清楚地明白,這家夥此刻尚有餘力,而且武功不弱,必須“先”將他弄死才行。
程偉聽得此人剛才竟說出這般傲慢的話,便給他這個麵子,隨口吱了聲:“哦?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可’以,敢問尊駕姓甚名誰,是哪路來的神仙?”那黑袍男子忍著全身的酸痛,鼓起僅有的一口氣力,高聲吆喝道:“嗬嗬,你可給我聽好了,你爺爺我乃是泰山派第七代掌門人李雲紅!我泰山派憑借祖傳絕學‘縮骨功’(該武功源自泰山派鎮派秘笈《四肢綱要》)和‘泰山刀法’在武林中始終屹立不倒、長盛不衰。此次跋山涉水趕來襄陽,就是為了替武林除害,拔掉你們這些傷天害理的毒瘤,還江湖一絲清靜。”很快,程偉的回音響起:“哎,先別說得那麼大義凜然、臨危不懼,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過不過得了‘本座’這一關。哼哼哼,你以為吹幾下牛皮就可以在本座麵前擺威風、顯氣勢?”一說完,此刻已是破衣爛衫的程偉立即渾身一抖,將裹住自己的墨藍色外套全部脹裂棚飛,然後雙手齊出,呈黑色幻影之像,快速抓擊陷到地板裏麵去了的李雲紅。
哪料,身負重傷的言冰趁著程偉正在攻擊別人,決心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欲從背後對程偉下手。隻見其橫躺著的身軀猛然一下豎立了起來,雙手的大拇指在胸前纏繞運力,而後以雙腳不動、上身前傾的姿勢往前一斜,雙手隱隱泛出金黃色光芒的大拇指往程偉背心的鳳凰翅部位就是那麼一“挖”,再次施展出了正宗的少林絕技“鐵指禪勁”。頓時,言冰左手右手的大拇指共兩根指頭已經深深地紮進了程偉的胸腔,捅破了他的肺髒,就差沒從程偉的前胸穿透出去了。
誰知,神經木訥的程偉似乎仍舊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隻見他的兩臂忽然一下張開,當下從背心的全部毛孔中噴射出了一陣很濃很濃的白氣,白氣如狂風,威力巨大,竟將內力深厚的言冰向後彈飛兩丈開外,直至摔倒在地,躺下之後還擦著地板向後磨了近一丈……
躺在程偉身邊很近處的何生亮小心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發現在附近爬來爬去的綠蜈蚣隻是樣子嚇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隻要不去招惹那些蜈蚣,根本不可能中毒,它們也並不會主動扭過來咬人。於是,這名職業是強盜的何生亮總算看準了良機,尾骨往地板上一頂,屁股一用力,立馬站起了身,快速從腰間的褲帶間抽出了那把他父親遺留給他的無名之劍,操起家夥往程偉的腰上猛地刺去。
冷兵器進入人的身體時有種皮肉開花的聲音,當這種聲音還沒完全消止之時,隻見何生亮以極其痛苦的表情向後飛去,原來,程偉的胳膊已經橫空甩來,何生亮當場就被程偉的肘部將自己連人帶劍的給徹底彈飛,直到撞在了客棧最邊緣的牆壁上為止。撞牆的同時,夾雜著骨頭粉碎的聲音,聲音很響,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