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從醫院出來,天很冷,但是我卻似乎習慣了。在古墓裏的時間裏並不長,但是那裏真的很冷,讓人窒息的冷。今早,我看著那些街上到處賣著喜慶的春聯、貼花、燈籠、中國結,賣著小孩子的玩具,賣著各式各樣的煙火爆竹、美食衣服,人頭攢動。我走在街上卻似乎與人們格格不入。街上的人看見了我,笑容都凍結,都像是看見了怪獸般躲開。這些,我並不太在乎。隻是早上我在街上的人流看見了有兩個穿黑衣服的少年,他們的背影相極了湘忘和飾平,他們偶然回過頭,我看見他們幹淨的笑容和齊眉的劉海。記得原先那時候,江湘忘和淩飾平也是在街上那樣的笑著的,我那時候竟然又一種錯覺,就是這次盜墓根本就沒有進行,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湘忘和飾平也還會徜徉在街上,然後也那樣的笑著。
街上有小孩放鞭炮,放完之後就笑著跑來,沒有憂傷的樣子。其實我真的很想回家,隻是我卻不敢回家。我怕家人問我關於那些天的去向,我也怕麵對湘忘、飾平、舒勇的家人。我怕麵對一切,有時候甚至我想,如果我也死在了古墓裏,或許更好,這樣出來,我又能拿什麼去麵對這樣的殘局。現在,就連顏星都死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三少,請原諒我的逃避,也不要去找我,我隻想靜靜地一個人。
我們的青春裏在悲歡裏翻滾,我們可以選擇去癡狂和不顧一切,但是這些到最終免不了的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三少,這是我回來之後想說的一句話,湘忘和舒勇都隱隱告訴我這點,但是到最後我才猛然醒悟。以前的很多事都像是夢,我卻寧願活在夢裏不再醒來。
三少,孟婆燭交給你處理了,不論你怎樣處理我都會支持你的。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去遠方的列車,我也不知道去哪裏,隻想隨遇而安。我身上的的傷慢慢開始結痂了疤痕,雖然醜陋,但是卻漸漸沒有疼痛。你不用擔心我的生活,我帶了銀行卡,裏麵的錢不會讓我日子太難過。我隻是出去走走,然後躲一躲,想想我的青春裏究竟有多少的荒唐和缺失。
三少,我的朋友。別了,別了。
2009年新年池璐親筆
劉三少看完了手裏的信,緩緩歎了口氣。然後又緩緩喝了一杯紅酒。他打開了房裏的音響,然後他緩緩一個跳起來舞,像是抱著一個女人,然後忘情的跳著優雅的舞蹈。劉三少一個人在房裏來回的跳著,像是忘記一切時間的輪轉,一切凡世的喧囂悲歡。他嘴裏哼著一首歌,那是水木年華的《再見了,我最愛的人》。裏麵有他最喜歡的一句歌詞,“帶著青春的迷惘與衝動讓我擁抱裏,寂靜的夜裏我們跳舞吧,忘掉你所有傷悲。”那時候江湘忘總是聽著這首歌,每次劉三少一起聽的時候都會跟著輕輕地和。
劉三少跳完了一支舞,音樂聲還在,是悠揚的小提琴聲。窗外這時候下起了紛飛的雪,劉三少看著窗外,坐下來,又喝了一杯酒,然後隨著音樂的旋律閉上眼輕和。但是這時候兩行清淚卻從他的眼縫裏緩緩流出來,安靜的像是幽穀裏寂靜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