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故人
第二十八章 ☆故人
幻弑界也不是真正的絕倫絕幻,它美,它異,它無法言喻的神奇,可它再怎麼神奇絕幻的,也……雖不會一層不變,卻也不會千奇百變……
幻弑界很不可思議,我在這裏總是能發現驚奇無比的事物,永遠也不會聯係到俗字,因為它,真的不俗。——見到他的那一秒,我推翻了自己曾經堅信的這句話。
僅一秒前,已是曾經。
“真俗,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設定。”穿越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一定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個大敵給你滅,然,穿越如若遇到感情戲,其中必定有半生不熟的人。穿越必遇敵,遇敵,就可能遇舊敵。
有句話說得真實際:凡是沒實力的敵人,一招就解決了,凡是有實力的敵人,都被後台接走了。事到如今,你出現在我麵前……還有什麼意義呢?
“俗?”清靈的男音說出這個字,竟出乎意外的動聽。
我臉色煞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噤聲。
“嘿嘿嘿,怎麼俗呢?小哥你這麼美,如不是嫁人了,本姑娘定會將你搶了去,紅蓋頭一蓋,你就是本姑娘的人兒了。”我盡量把自己的聲線調高,平時低沉悅耳的中音變得尖細,說的話惡心的讓人不難想到色狼。我踢開腳下的一塊石頭:“小哥,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本姑娘對已婚男士沒什麼興趣。”
“為何……您會說我已有婚配?”絕色男子的話在牽製我。
他的話剛問出口,就立刻遭到了行凶後駐足觀看他美色的女人們的附和,(行凶:被點穴的女人因為占地方被駐足觀看的女人扔到了路邊。)“對啊對啊,有誰能有幸娶得此美?”
我走也不是,立馬堆上笑,摸上他的臉,好冷……然後很快的收了回來,“小哥若沒嫁人,那小哥臉上的紗巾為何沒有?莫非小哥看上了我這絕世容顏,想拋開世俗,休去家中妻子,改投本姑娘懷抱?”我的不軌舉動讓人群開始叫罵了。
“鬼舞小姐這就不對了,紗巾若是代表男子待字閨中,那你一個女子麵帶粉紗,難道亦是如此?何況我不會休去家中妻子的,”絕色男子眉梢暈染,心底處的相思徐徐化開,“相反,我更希望家中妻子未曾休過我。”
隻字片語,隻有我和他懂,他不是“看上了我這絕世容顏”,他是……認出了我這絕色容顏。
我寒心冷讚他,好一張不露聲色的臉,若不是我對你的了解,怕是誰也不知道你的“苦中有樂”。他的前半段話完全可以“澄清”,然而後半段,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承認。
我一改笑臉,隻露出的眼中全是鄙夷道:“喲,別人穿過不要的破鞋啊?嘖嘖,可憐了一張絕色臉蛋,不過……要是當個暖床的賤婢,或許本姑娘會好心收下你哦。”可惡,我胸腔裏的心不是我的啊,怎麼會那麼痛?我放慢了呼吸,等待他的決定。
周圍的人已是嗆聲不斷,紛紛怒罵我缺少爹教養。我默然,心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問題:要是美人爹爹聽到了,會不會劈了說話的那個?
絕色男子依舊不泄露自己的情感,漆黑如瀑的發被風帶動,舞出一波波的震撼。我不禁看呆了。
他笑。“看了那麼多年的臉,時隔……好些時日,再見就呆了?”他有意避開了實際年月。
絕色男子的話引起了我的又一番逗趣:“小哥,你在說笑吧?你我前後加起來不過相識一盞茶的功夫,什麼時候有了‘時隔好些時日’一說?”記憶恢複後,與這裏的人對起古話來倒是有模有樣。
“怎麼?不記得我了嗎?”絕色男子自語著,“不是說恢複記憶了嗎?情報錯誤?”他的話看似很平靜。
“記得你?我們此次似乎是初見,小哥想傍我也用不著找如此爛口?我說了,隻是暖床,本姑娘會收了你。”我的話一點也不友善,堪比電視劇裏常出現的大地主。可縱使這樣的我,仍然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的波瀾,我不明白我為什麼無法忽視他那揮之不去的顫抖。我隻知道在我眼裏,在我心底,我就是……無法忽視。
他斂去笑,問道:“為何你要恢複記憶?若你不記得我……我也不用來找你了!我也不用……再見到你了……”
“小哥,我……”
“刖!”絕色男子生氣了,圍觀群眾更是火大,你一句我一句的猜忌,最後不知道是誰來了句好似恍然大悟的話:啊,我知道了!休掉絕色美男的就是這個女人!
這句話無疑是根導火線,人群立時動起來。
“她簡直就是女人的恥辱!”
謾罵的聲音此起彼伏,我細細的品味著,隻是她們大都敢罵不敢動。興許是被我長靴邊沿冒出的飛鏢暗器咯噔了良心,多少有所顧忌。
為什麼沒有人給我一拳?我苦笑,自找麻煩也有碰壁的啊。
“休了的,又何必再調笑接回?”其中,有人不太讚同。
剛才大呼的聲音又響起:“顯然是想羞辱那男子罷!這都不懂,妄為保家衛國之女兒。”
那人一聽,不僅不怒,反而一招激將,“大姐說的是,小妹今兒受教了,還請大姐為那絕色主持公道!”話說的彬彬有禮,不容所謂的大姐拒絕。
“大姐”稍稍遲疑,猶豫半晌:“這……我怕是……”
“大姐莫不是教訓人來頭頭是道,實際行為上小妹方才一致?”好一個先苦有甜計,我在一旁暗暗佩服,特別留意了那人。隻是……我又有些失望,她的施與受的分寸把握不太得當,容易激起那個“大姐”的不滿。
絕色男子冷冷的看著這僵持局麵,沒有發表自己的主見,仿佛別人此刻正爭論不休的事與他毫不相幹。他泰然自若的偏身側看,眼睛離不開那抹本以為今生都無緣相見的紅。
“什……什麼?!你說老娘像你這懦婦!”果然,“大姐”暴跳如雷,劈頭蓋臉的亂罵一通,不過那人也不甘示弱,不帶髒字的悉數罵了回去。
想不到幻弑界人才輩出,小小年紀就跟我的罵人能力有一拚了(某街:有一拚?我貌似就隻建立了一個罵人高人)。我紗巾下的薄唇勾起漂亮的上弧度。
“你們別吵了!大庭廣眾之下知不知羞?呸!根本就是兩個粗魯匹婦。美人別怕,待我向她替你討回公道。”一個身穿上等絲質長裙的女人出來製止,她色心全寫在臉上,垂涎著絕色男子,想要替他聲張正義。
女人嘴裏叫囂著,眼裏卻看著絕色男子。她的腦子裏全是絕色男子承歡身下的畫麵,沒有注意到,她說別人,不想連自己一並說了。
“哈哈哈……”正所謂旁觀者清,圍觀者很快聽明白了,霎時間,轟雷般的嘲笑聲超過了三三兩兩的罵聲。
“別笑了,那人是右相放傾的長女方世英,為人出了名的囂張跋扈,老仗著自己娘官位大就目中無人……”有個老婦人認出了身穿上等絲質長裙的女人,但她的話裏帶刺,不難聽出她是從骨子裏就討厭方世英這種官家女兒。
老婦人平時就愛說官家是非,今天遇上了,就趁著人多,告誡人別笑時順帶罵了方世英。
“你個老不死的,胡說八道甚!來人,”方世英原就因眾人嘲笑而惱羞,現在被人當場揭穿,麵子有些掛不住,更是惱羞成怒,不再扮演英雄救美,對身後的護衛招招手,“給我把這侮辱朝堂的老東西帶回去!扣押著,等我把到美人再去親、自、審問審問!”她在“親自”上咬字格外的重。
“是!”方世英的兩名隨身護衛聽到自家主人的命令後,一人鉗住一手,把老婦人架著。
許多人在老婦人的提醒下也記起了這個方世英,因為聽過方世英折磨人的手段高超,所以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撓。
老婦人心灰意冷的掃過低頭的眾人,隻得對著罪魁凶手大呼說:“我一把老骨頭今日落在你這丫頭片子上,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她不怪無人相救,抱著將死的心態叫喊著。
我對這偽善的右相之女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還有人能蠢到這種地步,連偽裝成瀟灑女的時間都……前後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分鍾?哎,破功有夠快的。我伸手摸摸腰間,想著把方世英拉到一邊好好聊聊。
“慢。”有人卻比我先站了出來。
見有人站出來,絕色男子猶豫了一會兒,悄悄退了回去。
罵人不帶髒字的年輕女人緩緩抬手,“方世英,借一步說話。”年輕女人很清秀,說出的話卻著實令人心驚。
周圍的人不禁為她捏把冷汗,她竟然直呼右相之女的名字,還是為了救老婦人,本就因老婦人而不快的方世英怕是會將她一齊帶回右相府監牢吧!幾乎是所有人都在想:此人怕是離死期不遠了。
“咦?”這人膽子真大,我心裏不但沒有怪她莽撞,甚至了然的收回手,懶懶的看著徹底跑題的一幹人等。
方世英先是不耐煩的罵咧幾句,見護衛沒空,便自己動起手來。
我微微怔愣,方世英竟會武功,而且不差。和她一比較,罵人不帶髒字的那位就武功平平了,不對,罵人不帶髒字的那位根本就沒有武功,她隻是反應較常人敏捷些。我蹲下身來假裝在綁鞋帶,順手撿了些小石頭。
小石頭倒是撿了,不過鞋帶沒有綁,畢竟……我都不知道我有鞋帶。
我十分淡定的扔著小石頭,每次都打到方世英的笑穴。於是,眾人在擔心罵人不帶……靠,名字真長!於是,眾人在擔心那人的同時,看了一場打人者一個動作縮一次手加一個笑的好戲。後來就有好事者說右相之女天生隱疾,伸手就笑……
“你這賤婦,是不是也想去右相府坐坐!”方世英忍無可忍,索性停下對那人攻擊,轉而向我走來。
我步步後退,賠笑道:“大人說笑了,草民尚未婚娶,何來賤婦罵名?況且貴府權大勢大財氣大,草民怕是不敢高攀一上座。”兩句話,不僅闡明了我不是絕色男子的前妻,罵了右相府權大勢大搜刮民脂民膏,還自我抬高了身家。
“你!”她狠指著我的鼻子,一手捂著被我連打數次的穴位,樣子實在是有夠滑稽。“好個刁民,你姓甚名誰,改日我叫我娘抄你全家!”
“草民乃一介無名小輩,不足以讓大人掛記。”我搖搖頭,說的話……那叫一個令人汗顏啊。她抄太子全家?恐怕給她一百一千個膽子都不夠。我勉強算是間接的拒絕了報自己的名字說實話。仔細想想,讓我報名字確實是難度不小,我的名字最少三個,報哪一個都不簡單。
幻澤,當今太子;鬼舞刖,天神她姐、弑神他主人;鬼舞澤,異時空陰陽師後代……
“我呸!你以為老娘是請你回去做客啊!”
“大人稍安勿躁,”我抱拳,向她作揖,“請聽草民一言。”
方世英不屑的冷哼,說:“區區賤民,有什麼資格與我講話?”
真難得她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個“老娘”,就憑這一點,我斷定她媽比她更恐怖,她媽的老公平時絕對是個嚴父,該教的都教了。額……這話怎麼怪怪的?容不得我多想,我悄悄將那位拉過來,壓低聲音說:“大人,這位姑娘敢阻止你,又知道你是右相長女,大人不覺得有什麼怪異之處嗎?”
“有什麼怪異的!”方世英一拳打過來,被我捏在手裏,我慢慢往後移動手臂,盡量讓圍觀的誤以為是我勉強接住她的拳頭。
“大人且細想後再下定論,否則後悔莫及。”絕非是要幫她。實際上,隻是我不想她再跟我墨跡了,想快點閃一邊去而已。
我餘光掃過圍觀的人,既然方世英臭名昭著,為何她們還敢繼續強勢圍觀?是想抱著人生難得一回,何必拘拘謹謹?
周圍的人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勇敢的逼近我和方世英。絕色男子為了躲閃趁機吃他豆腐的女人,也上前兩步。
“痛痛痛……放、放手。”方世英哪還顧什麼麵子、什麼自尊,她隻知道自己如果再是默不作聲,擔怕這手是不保了!
“是,遵命,大人。”我猛地一放開,她就這麼跌倒在地,我居高臨下,嘴裏不忘為自己辯解:“叫您別扯您不聽,這下好了,摔著了吧。草民不是說了會放手嗎,既然說了,草民定當辦到啊……¥%¥%@#¥%”嘰裏呱啦嘰裏呱啦……
人群,又是一片動……
方世英沒好氣的聽著,心裏罵道:你這賤人何時說了!等老娘回去帶兵,回來才給你顏色瞧!心裏是那樣想的,但動作上卻是乖乖的跟罵人不帶髒字的那人閃一旁說悄悄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