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哭了，注意身體。”李雨桐用袖口替老人家擦去了臉上淚痕。
“小年啊，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如去看看你父母吧，他們也很惦記著你。”
她差點笑出聲，“惦記我什麼？有沒有死，還是過得好不好，能不被幫他們兒子一把？”
“唉，外婆知道你心裏有怨氣，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管怎麼說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得饒人處且饒人。”老人家還是想著一家團圓，好聲好氣的勸著李雨桐。
“外婆，這些話還是免了，當初沒被送走之前，您和外公對我都還不錯，所以這趟回來看你們一次，算是盡盡孝。”李雨桐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很厚的信封紙，裏麵裝著一遝錢，“這些應該足夠您養老了。”
老人家不願意收，“你自己在外麵也不容易，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應該的，收下吧，最近幾天我會住在這裏，不介意的話，也可以把這些當成住宿費。”李雨桐嘴上說著盡孝，但言行舉止都很疏離，仿佛所做的一切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小年，我是你的外婆，怎麼會要你的住宿費。”老人家柱著拐杖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將她領進了屋子，“我這就給你收拾一個偏房出來，你先進來吧。”
“嗯。”李雨桐側臉看了眼陳曦，“黛娜，你也過來吧。”
“好。”
老人家雖然是獨居，但家裏收拾的非常幹淨，被褥一看就是清洗曬幹後收進櫃子裏的，拿出來鋪開，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小年，你和這位朋友先在這住著吧，千萬別嫌棄簡陋。”
“怎麼會嫌棄，您去休息吧，我自便就好。”
“哎！”
目送老人家離開了房間，陳曦把包放進櫃子裏。
“雨桐，你從前的名字叫小年麼？”
“嗯，我是小年夜生的，農村裏起名字沒那麼多講究，好養活就行了。”
陳曦笑了一聲，“李小年，聽起來有點奇怪，還是李雨桐好。”
“李雨桐這個名字，是我師父給起的，他說人就該活得像梧桐樹一樣挺拔，不論是男是女。”
“嗯，你師父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他確實很好。”李雨桐眼簾低垂，把兩個枕頭擺放的很整齊，“黛娜，一會我打算去父母那裏看一眼。”
“我陪你一起吧。”雖然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可心裏一定還是介意著被拋棄的事實。
既然都一起來到了這個村子，那還是陪著走一趟吧。
“也好。”
李雨桐父母的住處離外婆的小院子不是很遠，走四五分鍾就到了。
陳曦原以為之前去的那個住處已經算寒酸了，但眼前這個茅草屋還是刷新了她的認知。
“雨桐，你確定沒找錯地方麼？”李家前麵好歹有四個女兒，還有個兒子，總不至於這麼多年了還住在這種房子裏吧？
“沒找錯，就是這。”李雨桐上下將這個茅草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鄙夷道，“我被送走那年，屋子還是磚瓦的，沒想到這群人越活越回去了。”
“別多想了，進去吧。”
“嗯。”
李雨桐抬腳跨了進去，地上到處都長著雜草，水井邊緣的青苔少說有幾厘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