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

太陽升了又落下,落下又升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過了多久,至少四五天了吧。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力氣求救,企圖把繩子弄斷(是最粗的麻繩,弄不斷的),後來徹底放棄了。我記得被關在這裏的第一天晚上,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從屋頂上陋下來,打濕了我全身。就這樣,在又冷又餓的環境下過了一天一夜。太陽終於出來了,陽光太強烈,照得我爭不開眼睛。風吹,雨打,日曬,饑餓,再加上我是五花大綁的,不知不覺失去了意識。我隻覺得全身發燙,嘴唇幹裂。最糟糕的是,我還強烈的咳嗽起來。如果我沒有餓暈,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咳出來的是血。在現代我曾經得過肺炎,難道這身子也有這病?現在複發?

如果你在破廟裏看見一個女子被綁在柱子上,全身肮髒,頭發散亂。因為缺少食物和水,嘴唇已經裂得出血。臉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半死不活。咳嗽不止,不時吐出一口血。不需要懷疑,那個女人就是我。

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天,還是沒有人來救我。我知道自己現在發高燒,又沒有食物和水,恐怕很難熬過明天了。我沒有見哪個穿越的被活活餓死,我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敏萱也真會選地方,把我綁在這裏,鬼影都沒有。

哎,我眼前怎麼有影子在晃動?不會是鬼差來抓我吧。我這病估計是傳說中的肺癆,古代醫療條件差不說,身子又受了這麼大的折磨,活下去的幾率為0。

我的紅妝坊,夜總會怎麼辦?雲容怎麼辦?還有我最愛的齊昊,最愛我的逸風。我有那麼多的理由不死,為什麼會死在這裏呢?

哎,我怎麼一下子突然有力氣了?好好的站在破廟裏。

“小姐,跟我們走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回頭,身後站著兩個人,手裏拿著鎖鏈。媽呀,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我倒抽一口涼氣:“兩位大哥,是不是弄錯了?我陽壽80啊。”

“少廢話,你已經死了,跟我們走。”

“媽的,跟你們商量你們當我好欺負我?叫你們閻王來見我,還有判官,他們見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的,你在這裏唧唧喳喳說廢話。告訴你,你們閻王的前途都在我手裏捏在呢,我一個不高興,他立馬下台。”我惡狠狠的罵著他們,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當我好欺負啊。

“你……跟我們回去。”白無常氣壞了,我是敢這樣放肆的第一個人吧。

他們兩說著就要來鎖我,“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一個身穿官服,手拿判官筆的中年人出現在我麵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誰,就是經常給我打電話那位。

我一見他,大罵道:“朋友,管好你的手下,居然連我都想拿?你和閻王是不是想下台?”你們的前途在我手你呢。

判官賠笑道:“蘇小姐,他們不懂事,閻王要我給你道歉了。”又對他們兩嗬斥道:“還不快給蘇小姐道歉,地府的業績全靠她了。得罪了她,別說拿不到獎金,就連薪水都要扣。不是總嘀咕最近的沒有獎金嗎?就是因為上次錯拿了蘇小姐,快道歉。”他又在沒耳邊加上一句:“蘇小姐不是一般人,天帝特意關照過的。”

黑白無常恍然大悟,忙道:“蘇小姐,對不起,我們兄弟眼拙,對不起了。”

“好了,好了,去吧。”還是跟判官談比較妥當。

“我說判官,我怎麼就死了呢?是不是工作失誤?”我鬱悶的問。

判官笑道:“蘇小姐受委屈了,我和閻王都到天庭開會去了,回來一看你已經死了。閻王立刻吩咐我趕來,一刻都不敢耽誤。”我還以為閻王的近視又犯了。

我怒視著他:“現在你說怎麼辦?不會真的捉拿我吧。”

“別著急,我先把你靈魂歸位,再找人來救你。”

我忙到:“對了,我袖子裏有穿雲劍,你點燃了放出去就可以了。”總不能讓他這樣副德行去找逸風吧。

“還是蘇小姐明事理,小姐先靈魂歸位。吧。”說著判官筆一指,我全身散發著金光,又回了身體。一回到身體,不舒服的感覺又開始了,不段咳出血。失敗,早知道讓那老頭把我給放了再說,或者醫治好肺癆,給點吃的喝的也行。

“砰”有一聲,像煙花的聲音,可是我知道應該是穿雲劍。絕魅啊,快來救我,我救了你,現在還我人情吧。

“蘇小姐,有人來了,我先走一步,你保重吧。”隱約聽到這麼一句:“不過蘇小姐,你已經死了兩次,再死一次……我也為力。”什麼意思?我再死就徹底完了?判官,這話剛才怎麼不說,剛才說了我一定要他把我的病治好。

“知道了,咳咳。”一陣咳嗽,喉嚨一甜,一口血灑在地上。

“影兒……”急切的呼喚,隱約見一個人影。是齊昊嗎?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你在救我嗎?有人在解我身上的繩子,當身上的束縛終於不存在,我身子一軟,倒在麵前那人的懷裏。喃喃道:“昊,你來救我了是不是?如果我死了,別難過。”聲音很微弱,到最後幾乎是聽不見了。

在夢中,胸口劇烈的疼痛。夢中,有人在床邊哭泣。夢中,有人握著我的手,說他會保護我一輩子。夢中,苦澀的液體流進我嘴裏。夢中,滾燙的嘴唇,溫柔的吻,若有若無的呼吸。那液體流進我的嘴裏,我慢慢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一張英俊的臉,一雙明亮的眼睛,嘴唇正壓在我的嘴唇上。幹什麼?我明明記得自己餓死了,判官又把我的靈魂弄了回來,難道??我又穿越可,而且正給人……,他是誰啊?我老公?不是穿在殘花敗柳身上吧?

有苦澀的液體流進我的嘴裏,我明白了,他這是給我喂藥。我一定是病地連藥也不會咽了,需要人家用嘴喂。他的嘴唇終於離開,我動動僵硬地身體,道:“這是哪?”

麵前的男子楞了一瞬間,驚喜地道:“影兒,你醒了?”叫我影兒?我還是梅影,看來沒有再穿越了。麵前這個誰啊?齊昊?逸風?

我一陣劇烈的咳嗽,紅色的液體灑在地上,連同剛才喝的藥一起吐出來。因為來不及把頭伸出去,直接吐在床上。床上立刻濕了大片,全是我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