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母子便帶著護衛出去了。葉雁已經進去看護喬北,郭雙也已經被聶維鈞先遣回家。隻剩下聶維鈞,薛誌平和葉家兩兄妹。
葉嘉文走到窗前,春日的陽光洋洋灑灑地照在他身上,黑色的長袍顯得他臉上有種奇異的白皙,像一塊堅韌的白玉,仿佛已經做了某種無法動搖的決定。
葉嘉薇看著這樣的葉嘉文越發憂心,不由上前問道:“哥哥,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葉嘉文純黑色的眼珠子隻看著窗外,周圍看病的人來來往往,抓藥聲,問症聲不絕如縷。這些平常最為熟悉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尤為刺耳,像一團團怪物拉扯著他。歸根結底,是他的心一直在不安著。“沒事。”
薛誌平看著周圍進進出出的人群,覺得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便開口問道:“看這裏也不是個能說話的地方,我們不如換個安靜一些的地方坐下再說罷。”
幾人想了想,確實是。轉眼聶維鈞便載著去了鳳來樓的一個包間,少東家過來,掌櫃的必定是盡心盡力伺候,跟前跟後一直問著要點什麼菜。聶維鈞隻揮手讓他出去。
而葉嘉文那副表情從未變過,葉嘉薇輕輕地坐落在他身旁,柔柔地挽上他的手臂,目光殷殷,“哥哥,那真的是時宜嗎?她必定是不願意的。”
葉嘉文臉上隻有凝重,“是她。不過沒什麼好說的,我已經有了計劃,你們別摻和進來。”
聶維鈞俊眉一挑,沉聲道:“若葉少爺早有計劃,不妨說出來我們參詳一下。四個人總比一個人的勝算要大,而且一葉障目你可知道?”
葉嘉薇和薛誌平俱是點頭附和。
葉嘉文這才正眼望著聶維鈞,“聶少,我知一葉障目,但這是我的事,結局如何我也認了。”
“哥哥,你別這樣,我們隻是想幫助時宜。救她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她不止是你的心上人,更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姐妹,也是薛誌平多年的好友呢。你不配合的話我們自己也會去救的,若到時壞了你的計劃可別賴我們。”葉嘉薇說到最後竟有些無賴。剛剛一直嚴肅的氣氛被她這麼一搗亂倒變得放鬆了些。
葉嘉文嚴肅的臉上也不禁染上幾分笑意,“傻丫頭,不讓你們摻和進來是為你們好,怎麼就不懂呢?而且若你們知道我的計劃必然是會阻止我的。”
“不說出來怎麼知道這個會被阻止呢?或許我們還很讚同。”薛誌平笑道。
“我是打算這樣的,今晚入夜去帶時宜走。”葉嘉文閉上眼睛又睜開,“我一個人去,上次去過了沈府,地形大概知道一些。你們跟著去也沒用,搞得人多目標大罷了。況且我在那邊上次有收買過一個帶路的丫鬟。”
聶維鈞聞言沉思了半晌,“葉少爺這麼說便不對了,你可曾想過那邊的情況?萬一沈府那邊有埋伏怎麼辦?他們大概也知道了你和蔣時宜的關係,這一點他們是不會放過的,說不定正等著你落網。再說,把蔣時宜帶出來之後你打算如何安置她?難道一輩子都要她跟你一起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而且你家裏的老父與妹妹如何是好,難道就不怕你的所作所為會牽連到他們?一個男人最該有的責任心,你卻丟棄了。如果我是蔣時宜,我也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葉嘉文早已決定的心瞬間又動搖了,是啊,嘉薇和父親該怎麼辦?確實是自己考慮得不夠妥當。葉嘉薇看著他臉上痛苦的神情,不由撫住他的肩膀,“哥哥,我和父親倒不用你擔心,我們的本事足夠自保。我隻是覺得沈傲梅那個女人必定是設了什麼局,在等你入甕。況且如果時宜願意走,她必然早早便跑了。你那時候說蔣伯母也一起被抓了進去,想必是沈府控製了蔣伯母,所以時宜才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可是我不想考慮這麼多了,我隻想帶她走,越遠越好。我知道會對不起你們,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若是嫁給了旁人,我這輩子也沒什麼盼頭了啊……”葉嘉文神情縹緲,眼睛空空的沒有看得進一點東西。
“哥哥,我知道的,你有多喜歡時宜,我都知道。可是我們現在便是在討論問題啊,集大家的智慧,想出一個兩全的法子。”葉嘉薇試圖將他的情緒穩定下來,與聶維鈞對視了一番。
聶維鈞慢慢開口,“葉少爺你先冷靜一下,我們首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列出來。第一是沈府可能有埋伏;第二,蔣時宜不願意跟你走;第三,我們在後麵的的接應成功率;第四,被發現之後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