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大宅那邊,急匆匆地跑進去了一個藍袍身影。那人在郭雙耳邊說了幾句話,郭雙眉頭一跳,揮揮手,他便恭恭敬敬地站到旁邊聽候命令。
“……事情就是這樣。”郭雙低頭將剛剛手下報來的消息精簡地彙報給聶維鈞聽。
“哦?邢五和梁歡都在?”聲音十分低沉,隱隱帶著一股怒氣。坐在軟皮沙發上的聶維鈞穿得十分隨意,還是與平時一樣的黑色衣袍,卻因為他此時臉上嚴肅的表情顯得尤其冷峻,臉上的棱角都化成了冰錐一般的冷。
同樣黑衣的郭雙卻是見慣了少主這個表情,隻是淡定地站在一旁回答:“是,隻是梁歡這個蠢貨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真是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梁歡這事是我疏忽了,一時沒空去處理他那件事,便拖到了現在。雖然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我們也要過去看看。邢五已經摻和進來,事情就不能那麼簡單地解決了。派人去通知葉家大少,讓他稍安勿躁,或許會有軍火相搏。他們雖然不會對他下狠手,但是吃點苦頭在所難免。”聶維鈞站了起來,抖抖身上折了痕的衣袍。如果這次沒能救下葉平生,葉嘉薇那個女人回來知道此情形,必然很難過。可是他最不願的就是看到她難過,盡管她心裏還是掛念著另外一個人。
郭雙知道聶維鈞辦事的流程,轉身便去安排人手。
聶維鈞等人開車到達後山的時候,那裏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他料想得不錯,邢五並非要他們性命,隻是讓手下製住葉嘉文等人。隻是他沒想到葉嘉文竟早一步得了消息,幸好沒出什麼事情。
他冷冷地環視了一圈,在場的黑衣人都像是十分懼怕他似的低下了頭。他們雖然是邢五的羽翼,不過養家糊口的錢財還不是從聶家掏出去的?若是得罪了眼前這個金主,還真說不定會不會斷了後路,又有哪個是不怕的?
邢五這次倒是沒有出麵,綁架和傷害葉家老爺,這件事無論傳不傳出去,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一聽聞葉嘉文帶人來了便和秦浩開車下了山,隻留下保鏢在那裏守著,並且吩咐不能傷葉嘉文的性命。而單憑葉嘉文和他的護衛,是打不贏他們的,自然就破壞不了計劃。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聶維鈞接到消息會趕過來。
聶維鈞淡淡開口,“我知道你們主子是誰,不過也要認清了,你們明麵上冠的是哪家的名。放開他們並且打開大門,我這次便饒過你們。不然,哼,我雖一向秉承禍不及親鄰,不過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剛落,製住葉嘉文等人的黑衣人均是身軀一震,他們都知道眼前這個聶家少爺是說一不二的,況且他們的主子都走了,聽他的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隻躊躇了一下便鬆開了葉嘉文等人,並通通走到鐵門前開了鎖。
葉嘉文看見聶維鈞過來也十分吃驚,同時又因為自己這麼丟臉的一麵被他看到有些羞愧。他舒展了一下被扭著的手腳,一邊走到了聶維鈞麵前,“聶少,雖不知你為何也來了,不過多謝你救了我們。”
聶維鈞神色淡淡,打量著葉嘉文的臉色,見沒什麼事倒也放心下來。“葉少不必客氣,我手下得了消息,本來是派人去通知了你的,沒想到你竟比我早一步過來了。現在沒事便好,我們還是進去看看葉老爺罷。門已經開了。”
葉嘉文點點頭,他心裏實在是十分擔心父親,也不知這群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聶維鈞和葉嘉文剛踏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兩人心裏俱是一沉。接著便看見四五米外,癱軟在地上渾身血跡不知生死的葉平生。葉嘉文心急地想跑過去,被聶維鈞一把拉住,“葉少,莫心急,先看清楚情形。”
葉嘉文這才注意到站在葉平生麵前那個像是帶頭的男人,他自然也是不認識梁歡的,隻是這個男人眼神太過讓人不舒服,一股濃濃的恨意。葉嘉文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誰若目睹自己父親被打成這般的遍體鱗傷,都會受不了的。他怒喝:“你是什麼人?快放了我父親!”
梁歡原以為進來的是邢五,沒想到卻是聶維鈞和另外一個男人,心裏一驚,莫不是計劃失敗了?不過聽見葉嘉文喊葉平生為父親,心裏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恨意頓時便壓過了懼意。他冷笑一聲,“什麼人?我是來向你們討命的閻羅王!至於討命的緣由,你應該去問一下你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