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會來,也沒有準備T。
蔣城聿啞聲道:“我不是還有嘴有手。”
被他這樣抱著親著,沈棠也想他。
壁燈刺眼,她摸了眼罩戴上。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身體像浮在海麵,巨浪翻來,她沉淪在他唇舌間。
風平浪靜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蔣城聿簡單衝過澡,將燈光調至最弱,他時差還沒倒過來,倚在床頭拿了劇本看。
沈棠轉身麵對著蔣城聿,戴著眼罩,她感覺不到光線,也不知道蔣城聿在看她隻看了兩頁的《那年初夏》。
蔣城聿騰出手,搭在她肩頭,“怎麼還不睡?”
“你來之前我睡了一覺,不是很困。”說著,沈棠胳膊肘撐著起來。
蔣城聿轉頭瞅她,“怎麼了?”
“換個睡姿試試能不能睡著。”沈棠頭枕在他心口,手抱住他腰,“你哪天回北京?”
“暫時不回去。在這陪你三五天。”
沈棠下巴點了下,他要在這陪她三五天的話,一直住她臥室進出不方便。
“我明天給你訂民宿,沈哥家都會留一間不外定,有時朋友過來玩,住著方便。”她明天去把空著的房間訂下來。
蔣城聿翻了一頁劇本,“訂也行,我來都來了,總要跟爺爺打個照麵,看看他老人家。到時我以遊客身份陪爺爺聊聊天。晚上還到你這住。”
說到前麵用來開民宿的樓房,“你跟爺爺怎麼不住前麵的樓房?打開窗戶就能看大海。”
沈棠:“從小看到大,不新鮮了。”
她們家距沙灘隻有幾十米,吃著飯都能看大海。小時候她沒玩伴,沈哥比她大八歲,她懂事那會兒,沈哥已經能幫家裏幹零活。
無聊時,她就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看海浪,玩沙子。
那時這裏沒有細軟的沙灘,沒有人來旅遊,岸邊都是村裏的一艘艘漁船。
爺爺也有一艘。
到了上學的年齡,爺爺送她去了城裏讀書。
那會兒太小,她害怕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想在村子裏上學。爺爺說,爸爸給她找的學校,一定要去上。
這樣以後才會更有出息。
她問爺爺,爸爸媽媽忙完了會來看她嗎?
爺爺沉默的表情她現在還記得,爺爺騙她說,爸爸肯定會去看她。
那句“爸爸肯定會去看她”,成了她初中之前的一個夢。
到了初中她幡然醒悟,父母不是忙,是不要她了。
沈棠打住思緒,跟蔣城聿說了聲:“晚安。”
“晚安。”蔣城聿環住她後背。
沈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耳邊蔣城聿翻頁的紙張‘嘩啦’聲越來越遠。
淩晨五點鍾,蔣城聿困了。
劇本看完一半,他關了燈睡覺。
海邊已經熱鬧起來,都是等日出的年輕人。
爺爺習慣了早睡早起,天將亮,他騎上電動車打算沿著村裏繞一圈,每天基本如此。
沈哥家的民宿也早早開了大門,“爺爺,您今天還要出去轉呢?”
爺爺:“反正也睡不著,棠棠還不知睡到幾點醒。”
他騎出去一段又倒回來,叮囑沈哥,“棠棠吃不了多少,你們中午用不著特意加菜,有什麼吃什麼,她不挑。”
沈哥應著。
他們在這開民宿不少年,沈棠不要房租,他們就照顧著老爺子的一日三餐,沈棠每次回來也是在他們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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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和蔣城聿睡到十點半才起,假期的第一天,心情愉悅又放鬆。
沈棠看到床頭櫃上反扣著劇本,她昨晚給蔣城聿準備的那本書反倒沒有翻看的痕跡。
“你現在怎麼喜歡看劇本?”
上次在北京也是,一行行看她下個月要拍的《笙簫》。
蔣城聿答非所問,“這個劇本不錯,什麼時候拍?”
前幾天她回絕莉姐時很幹脆,這會兒莫名猶豫了一瞬,腦子裏閃現出爺爺的記事本。
“還沒打算接這部戲。”
她換好了外出的裙子,“我給你去買早飯,你在屋裏別出去。”
“嗯,知道。”
沈棠鎖了臥室門,拔下鑰匙。
爺爺那間臥室的門敞開,客廳沒人,三輪電瓶車在院子裏。
沈棠走到院子裏才看到爺爺,她加快步子。
爺爺坐在院門口的路邊,望著沙灘上嬉戲的孩子們,眼神空洞。
像極了她小時候,坐在門口望著怎麼都看不到邊的大海,盼著爸爸媽媽來看她,有時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爺爺。”
“起來啦。”爺爺轉頭,褶皺的臉上漾開笑容。
沈棠半蹲下來,趴在爺爺膝蓋上,“爺爺您在看什麼?”
“看熱鬧。”爺爺笑了,“人老了,天天閑著沒事兒做,有零活也幹不動了。過一天少一天。”
“爺爺--”
“好好,不說這些。”
沈棠最難過聽到這些,可爺爺年紀大了,總不自覺就感慨沒多少時日,放心不下她。
她手指摳著掌心,掙紮一番。
“爺爺,明年五月份我有可能在深圳拍戲,等下個月我去試戲後就知道能不能演,要是接了這部劇,到時您就能經常去探我班。”就能看到陳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