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其實孫兒真的沒有想過，會不會有一日後悔。”廖宇辰聽到廖奶奶的話，許久才開口道：“可是孫兒心裏最清楚的，就是如果孫兒真的因此失去了赫連語，那大概孫兒這輩子都會一直後悔，哪怕是最後報了那些仇，可能都再也無法走出來。”
廖宇辰清楚的知道，他希望和赫連語在一起。
所以，哪怕他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可能會讓祖母難過，也可能會背負很多心裏枷鎖，但是那些比起失去赫連語的痛苦來說，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因為在這個世上，以後能夠陪著他走到最後的隻有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祖母有一日也會老去，那些仇恨在自己心裏壓著遲早也會變成秘密，可是如果沒了赫連語，就算是他得到了全天下，又能如何？
“那你可曾問過赫連語？”廖奶奶並沒有因為廖宇辰說這些便動怒，反而是平靜地問道：“或許她願意等著你，等你報仇之後再來娶她，亦或者說她願意嫁給你之後幫你一起報仇呢？”
“祖母，自小您就教導過我，作為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更要有所擔當。”廖宇辰應聲道：“我當然知道，若是我跟赫連語將那些事和盤托出，她也會像祖母說的那樣願意等著我，或者說願意與我一同報仇，可是我又如何忍心讓她因為我而麵對那些壓力？”
“她隻是等著你而已，不需要做什麼不是麼？”廖奶奶看著廖宇辰，眸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還是反駁道：“相比你為她所做的這些，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吧？”
“祖母，也許在外人看來，我為了她改變了不少已經是不錯了，可是事實上應該是她為我做了更多，才會讓我為她而改變不是嗎？”廖宇辰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能因她善解人意便肆意揮霍她的信任，若是我遲遲不娶她，她的家人和朋友甚至那些外人又會怎麼看她？到時候她也會傷心，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讓她絕望嗎？”
“宇辰，以前祖母總覺得你年紀尚小，所以可能還不能明白何為擔當，現在看來，你的確是懂得了。”廖奶奶微微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你能為廖家報仇，但是我更希望看到你能幸福的度過這一生，作為祖母，我當然不希望你沉浸於複仇而忽略了身邊的人，你能遇到赫連語，何嚐不是你的福氣？”
“祖母……你……是同意了嗎？”廖宇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廖奶奶，他一直以為依著廖奶奶的脾氣，很有可能會斥責他一頓，然後讓他立刻跟赫家斷了來往的，怎麼看廖奶奶的意思，好像早就做出了決定？
“宇辰，作為你的祖母，我不能過多的幹涉你人生的決定。”廖奶奶伸出手，拉著廖宇辰起身，隨後才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你長大了，自然有能力做出自己的決定，隻要你認為是對的事情，祖母自然會支持你。”
“祖母，我……”廖宇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有激動也有愧疚，他知道廖奶奶是親眼看著廖家出事的，所以她肯定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因為自己的決定，她又平靜地接受甚至還支持自己，這對於廖奶奶來說，本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傻孩子。”廖奶奶看到廖宇辰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笑了起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輕聲道：“你跟你父親其實很像，當初他看中你娘親的時候，也是如你這般慌慌張張地來跟我說，唯恐慢了之後，你娘親就被人搶走了一樣，如今看到你這般，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宇辰，以後要好好對待小語，知道了嗎？”
“祖母，我會的。”廖宇辰認真地點頭，隨後才說道：“隻是，祖母……如果我真的離開京城去潮州，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雖然廖奶奶和林紓已經情同母女，可到底並未有血緣關係，雖然廖宇辰知道，廖奶奶住在蘇曉珂這裏肯定也會照顧地很周全，可到底是自己的祖母，他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完全不管不問。
“宇辰，故土難離。”廖奶奶拍了拍廖宇辰的手，認真地說道：“你還年輕，大有作為的日子還在後頭，不必牽掛祖母，隻要你過得幸福，祖母就很開心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祖母。”廖宇辰重新跪在廖奶奶麵前，看著她說道：“祖母放心，我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一定會堅守自己的諾言，若是他日廖家真的能夠沉冤得雪，那孫兒日後再去廖家列祖列宗麵前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