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邸門口,因大理寺與國公府衛率幾百人在門口對峙,吸引了周圍四鄰以及路人的圍觀,整個府邸門口浩浩蕩蕩近千人,將整個東大街數丈寬闊的街道圍得是水泄不通。
而大理寺卿左少陽已經在寧國公府門口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因長久在朝堂上站立的緣故,即便時間過了很久,左少陽依舊站得筆直。張宗良和嚴裕陪同左右,身後一眾差役絲毫不敢懈怠,保護在周圍。
圍觀的人群之中,對國公府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為顧忌寧國公的顏麵,左少陽衝身後的嚴裕遞了一個顏色,嚴裕點頭,走到王捕頭身邊小聲吩咐了一句,王捕頭帶了十個差役,將圍觀的人群驅散了。
恰巧,這會兒從皇宮回來,心灰意冷的寧國公夏扶庭臉色陰沉如水,他見到大理寺差役驅趕圍觀之人,不至於讓國公府顏麵掃地;再者說,左少陽沒將那塊腰牌公諸於眾,保住了太子的顏麵及地位,知道左少陽還是心係大楚的。心下對大理寺,或者說對左少陽多了一份感激。隻是他的臉色依舊不敢看,策馬來到府門口,下了馬。
眾人自覺的讓開了道路,在門口等候的左少陽眼見夏扶庭並沒有因為進宮麵聖回來而有絲毫喜色,知道自己所料不差,皇帝是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回護寧國公的,息事寧人,讓案子盡快消解才是最恰當的。
夏扶庭走到左少陽麵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鄭重的衝左少陽抱了一拳,不失氣勢的說道:“左大人為國盡力,恩怨分明。老夫這輩子沒佩服幾個人,你算一個。在這裏等著,府裏的幾個小兔崽子老夫親自給你帶出來。”
而後將腰間橫刀遞給護衛,衝衛隊長薛慶義喊道:“跟我來。”說罷,歎了一口氣,自顧自的進了府邸。
衛隊長薛慶義還待說什麼,但寧國公已經進了府邸,再說什麼已然無用,隻得依令帶走了隨行護衛,緊隨夏扶庭走了。
張宗良不解其意,連忙走到左少陽身邊,小聲問道:“寧國公向來交橫跋扈,陛下對寧國公也是處處忍讓,怎的這次如此作為,大人可知曉?”
當夏扶庭衝他抱拳說出那番話時,左少陽已經知道夏扶庭必然也知道了腰牌之事。這事兒沒法對任何人說起,他看向張宗良,衝他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片刻之後,夏扶庭親自帶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夏弘毅走出了府邸,身後跟著七個事關科舉舞弊案的官宦子弟,一個個垂頭喪氣,哭喪著臉頹然走了出來。
夏扶庭心一橫,一把推開夏弘毅,沉聲道:“左大人,小兒莽撞,不知輕重犯了國法,以致闖下大禍。老夫便將小兒交由左大人管教了,左大人不必看著老夫麵子,該如何做,律法自有定論。還有這些個小兔崽子,老夫也一並交給你左大人了。”
夏弘毅本是個頑劣的二世祖,誰都不怕,就怕他老子夏扶庭。驟聞夏扶庭要把自己交給大理寺,夏弘毅自然委屈,甚至不服。然而夏扶庭一巴掌打在夏弘毅臉上,隻告訴了他一句話:事涉太子,必須處處息事寧人。為了太子隻能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