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舞弊案公審,最後以陳素元意外昏死、梁尚雲父子關入天牢等候聖裁落幕,而夏弘毅八人最後判定杖責四十。
本來按照律法,考場作弊,是要遊街的。可考慮到都是官宦之家,多少是要點顏麵的。最後左少陽也隻是判定每個人都杖責四十大板。
杖責四十,也不輕鬆,這些人可都是身嬌肉貴的官宦世家子弟,一番杖責下來,也是皮開肉綻,哀嚎連連。
夏弘毅挨板子的時候,對左少陽是恨之入骨,一直辱罵左少陽,臨走時撂下一句報仇雪恨的話,杖責完畢,夏弘毅已經是人事不省,最後還是衛隊長薛慶義帶人抬回去的。
夏故淵在人群之中默默看著這一切,直到看到綰綰,他這才走到綰綰身邊,淡然說道:“梁彥超一直尋不到他的蹤跡,想不到竟然是被綰綰姑娘藏了起來。本來綰綰姑娘大可待此案塵埃落定,風聲過後,再與之雙宿雙飛的啊。為何今日又突然帶他來了大理寺公堂?”
綰綰見到夏故淵,嚇了一跳,然而夏故淵卻並未抓她,綰綰鬆了口氣,聞言,又是幽幽一歎,說道:“見過王爺。”
而後綰綰繼續說道:“那日梁公子與士子們來花滿樓醉酒,綰綰便知道他必然要出事了。綰綰不願看到他受死,便將他暗中藏了起來。今日得知他父親要被公審,他苦苦哀求我要帶他前來。”
她繼續說道:“說好的不要衝動,可是他一見到夏弘毅打他父親,梁公子還是忍不住。”
說到這裏,綰綰又是歎息,說道:“萬般皆是命,隻歎綰綰福薄命淺,無緣與之攜手到老。如今我已背叛暗羽,樓規之下,我斷無活命機會。樓主定然不會放過我的。”
深深地看了眼綰綰,夏故淵說道:“綰綰姑娘,本王念你情深義重,你走吧。這事兒我來跟樓主說,她不會為難你。隻是從今往後,你就不要再出現在大楚境內了。去北齊吧。”
“啊?殿下願意幫助綰綰?”綰綰又驚又喜。
從腰包掏出幾十兩銀子,遞給綰綰,夏故淵說道:“趁著花滿樓還沒有發覺你,快些出城吧。馬叔,你送她出城!”
綰綰連忙道謝,拿著銀子,轉身上車。
坐在馬車裏,綰綰忽然又掀開簾子,對夏故淵說道:“王爺,小心樓主。”說完這句,就放下了簾子,馬叔架著馬車,送她走了。
夏故淵看著綰綰遠去,淡然一笑,隨即叫上趙翼,也離開了大理寺。
…………
第二天,早朝例會之上,百官雲集,就連一直被幽禁東宮的太子以及待旨家中的吏部尚書陳素元都齊聚朝堂,朝堂之上,經曆昨日大理寺公堂之上的變故,今日的陳素元變得萎靡不振起來。太子夏仲昶幾次問詢案情,陳素元都僅僅以塵埃落定四個字回應。
這令夏仲昶心裏大為疑惑,站立在朝堂上也是頗多猜疑。
靖元皇帝臨朝,大理寺向靖元皇帝以及文武百官彙報了關於科舉舞弊案的始末。
左少陽手持玉牌,拱手述說道:“此案已經告破,事件與太子、吏部尚書陳大人毫無關聯。隻是吏部侍郎梁尚雲無意中窺竊了考題,告知其子梁彥超,梁彥超利欲熏心,買賣題目。事後舞弊案發,梁尚雲為掩蓋真相,殺了梁氏族人後,本欲再行刺殺其他八位官宦子弟。隻是沒有下手機會而已。如今刺殺之人也已自殺,此案得以告破。詳細案情,微臣已經寫在奏疏當中,而今梁尚雲以及梁彥超如何定罪,還請陛下聖裁。”
驟聞大理寺查出這麼個結果,草草結案,與太子毫無關聯,讓睿王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左少陽剛剛將話說完,睿王急不可耐的站出來,駁斥道:“不可能!父皇,案發之後,梁尚雲尚且沒有殺了梁氏族人,可他進了大理寺監獄之後,反倒讓人把他們都殺了嗎?他是如何做到的?再有,梁彥超消失十數日,為何突然出現在大理寺公堂之上?這些細節,大理寺尚未查明,如此草草結案,是不是太過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