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皇帝抬了抬手,讓齊貴妃起身回話,然後繼續問道:“你想告訴朕什麼?直說吧。”
“是。陛下,這個暗羽,便是當初宸妃在民間培植的殘餘勢力。據睿王與臣妾所說的,這個暗羽而今已經擁有數萬人之多,可謂勢力龐大。這個組織,而今就掌握在閑王夏故淵手裏。陛下試想,若是閑王被有心人所乘,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豈不是會危及江山社稷的安穩嗎?”齊貴妃走到靖元皇帝的龍椅旁,坐在他身邊,替皇帝憂慮。
“數萬人?”靖元皇帝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齊貴妃。
眼見皇帝臉色已經變了,她知道這事兒總算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果然不出侯俊毅的料想。她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正是啊,陛下。睿王告訴臣妾,就是花滿樓從前也是閑王的黨羽,隻是花滿樓的花弄影不齒繼續與之為伍,投靠了睿王,這才讓睿王知曉了其中的隱秘。”
頓了頓,見皇帝臉色越發難看,她心中暗自竊喜,繼續說道:“陛下試想,暗羽有這麼一個銷金庫吸納京都的錢財,自然能夠源源不斷為暗羽提供財力支撐,花滿樓已經在京都經營二十幾年,所能積攢的錢財怕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暗羽能夠發展成為一個擁有數萬人的大組織,也並不難理解啊。”
靖元皇帝越聽下去,心裏越是心驚不已。若真如齊貴妃所言,夏故淵手裏擁有的力量,的確太過可怕。這麼多年來,夏故淵在自己麵前淒慘無比,難道都是假的?
他看了看齊貴妃,又看向身邊的郭春海,心裏總是有些猶疑,他忽的轉頭看向郭春海,問道:“你說說,閑王真有可能擁有這麼大一個民間組織嗎?”
見皇帝居然問自己這話,一時間還有些愣然,在心裏想了一下,才向皇帝與齊貴妃拱手緩緩開口說道:“老奴負責的隻是宮廷之事,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老奴還真無法評判。隻是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老奴在宮禁裏做事多年來看,一個手裏有著金山銀山的富家公子,如何過得了清貧日子?
這麼多年,陛下是看著閑王殿下長大的,閑王殿下向來柔弱,不善爭鬥,否則也不至於二十幾年深居簡出至此的。”
被郭春海這麼一說,靖元皇帝也動搖了,他回想起夏故淵往日種種,覺得夏故淵當不是那般心機深沉之人。再聯想到今晨在這裏,睿王與閑王之間的爭吵,能夠聽得出來,閑王是步步退縮,一忍再忍。若非因為喜歡之人被辱,怕是也不會反抗睿王的壓迫吧。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卻提刀去與精熟武藝的睿王拚殺,可見睿王的欺壓實在太過分。
齊貴妃畢竟是睿王生母,兒子出事,她定然要為自己兒子辯解。隻是這個方法,太老道。迂回著說夏故淵的逾矩,好讓自己遷怒夏故淵,進而饒恕睿王的過失。這個法子,恐怕也不是她這麼個女人能夠想得到的。
想到這裏,靖元皇帝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來,沉默著坐下來,好一會兒他才醒轉過來,深深地看了眼齊貴妃,衝她淡然說了一句:“你一個後宮之人,哪裏聽到這些細致的消息?這番話莫不是什麼人教你說的吧?”
聞言,齊貴妃心裏狂震,心神頓時失守,眼神中的驚慌失措,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出。就連身旁的郭春海斜眼看來,都看出了齊貴妃臉上的惶恐,更何況是洞察人心的靖元皇帝?
靖元皇帝見齊貴妃的表現,心裏的疑惑頓時消解,而他內心的憤怒頓時如火山爆發,臉色巨變,勃然大怒,指著齊貴妃怒喊道:“齊貴妃!你身為後宮皇貴妃,當知宮禁森嚴,若是你不能守好規矩,那你這貴妃之位,朕看也可以讓給有賢德的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