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就連向來值宿宮中的張鐵山剛剛接到郭春海的旨意時,也驚愕莫名,還是郭春海提點,他才明白了其中緣由,但其中細節究竟是如何,他其實也不甚明了。
可夏故淵問起來,沒個具體的罪名,似乎也說不過去。想了想,張鐵山彎下腰,鄭重地對夏故淵說道:“殿下,其實末將也並不十分清楚。郭公公對我說了一句,或許殿下能夠明白一些。”
夏故淵連忙追問:“郭公公說了什麼,還望張大人告知,本王感激不盡,日後定有回報。”
張鐵山尷尬地擺了擺手,說道:“郭公公說,今夜陛下夜宿陳皇後寢宮,在清寧宮呆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便發了這道旨意。或許,是陳皇後對陛下說了什麼,以至於聖心惱怒,殿下這才受了這等冤屈。”
“陳皇後?”夏故淵目光為之一縮,臉上的神色變換,漸漸陰沉下來。自己韜光養晦,一再避免與陳皇後發生矛盾,想不到陳皇後還是對自己下了手。
他轉念一想,陳皇後一直沒有對自己下手,到底是什麼刺激到了她?在心中盤恒了一下,想著最近在皇城內發生的事情,也就隻有自己與父皇說了淮陰郡的事情,禦史大夫鍾世勳東行淮陰郡。
或許正是自己刺激到了太子,太子與皇後裏應外合,對父皇說了什麼話,刺傷了父皇的軟肋,這才令父皇下詔處置自己。
“多謝張大人明示,本王接旨就是。”夏故淵咬了咬牙,叩拜了一下,舉起雙手,說道。
張鐵山麵色緩和了一下,帶著一份苦笑,對夏故淵說道:“殿下,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將聖旨放在夏故淵手裏,然後衝身邊侍衛揮了揮手。
那侍衛走到夏故淵麵前,正要動手解除夏故淵頭上王冠,可夏故淵卻抬手解下黃繩,說道:“不用,本王自己來。”
摘下王冠,將王冠遞給了侍衛,然後脫下身上的郡王王袍,隻剩下一身素白內衣,衝張鐵山拱了拱手,沒說一句話,有些疲累地離開了大廳。
張鐵山目視著離去的夏故淵,也是悠然一歎,隨即正了正神色,衝身邊侍衛喊道:“卸下王府所有護衛的佩刀,暫時關在後院,不得隨意走動。”
“是。”侍衛們走上前去,將趙翼等人腰間佩刀收繳,一隊一隊的護衛全部都押到了後院之中暫時關押起來,由內廷司侍衛在院門之外值守看護。
王府之中兩百多人已經被全數關押,夏故淵被禁足在小院子的房屋內,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張鐵山這才緩緩走到大廳之外,仰望了一眼微微發白的蒼穹,喃喃自語道:“天快亮了,這件事怕是又要引發一場朝堂震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