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元卻並未有什麼高興之色,他依舊冷肅地說道:“太子殿下,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夏故淵不過是一個閑散的郡王,再如何落難,也不過是疥癬之患。重要的,還是睿王。況且,眼下還有個淮陰郡的事兒擺在那兒。睿王那邊的勢力聞著風,不停地在旁邊煽風點火,淮陰郡的事情沒解決,如何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裏聽曲飲酒作樂?”
一聽到睿王二字,夏仲昶跟老鼠見了貓,頓時汗毛乍起,精神一震。
他一拍腦門,懊悔說道:“舅舅所言極是,是我不知輕重了。”
認了個錯,夏仲昶腦子一轉,說道:“那接下來,舅舅說咱們應該如何做?”
蘇康貪瀆的事情,實在棘手,鍾世勳已經東行,這幾日怕是都已經到了淮陰郡了。眼下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把事情掩蓋下來,他微微拱手,說道:“當下,也隻能是讓蘇康把事情都給兜起來,絕對不能泄露一絲半點。若是東窗事發,蘇康死了也就死了,可太子絕對不可受到絲毫牽連。”
頓了頓,陳素元繼續說道:“這事兒決不能全然交給蘇康一人來做,太子要派遣一個得力的心腹,前往淮陰郡督促蘇康把事情做好。一旦他做不好,那就不能留下絲毫尾巴。”
見陳素元目光陰狠,這麼多年,陳素元從來都是雲淡風輕,不管多大的事情,都未見到陳素元這麼緊張。
“好,我這讓東宮侍衛統領衛傑親自去一趟淮陰郡。”
夏仲昶說話間,便要叫人。然而陳素元卻拉住了他,又是一番責備:“太子,您做事是不是也動動腦子。睿王針對閑王,尚且知道讓豫章郡的郡守去做。太子剛剛經曆科舉舞弊案還不足兩月,您禁足的令還沒撤呢,如何敢派東宮侍衛統領去淮陰郡?這不是落人口實?”
又被訓斥,夏仲昶心裏也焦躁起來,他一甩手,有些怒意上湧地喊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除了侍衛統領,難道殿下手裏就沒別的心腹?”陳素元恨鐵不成鋼,咆哮說道:“跟在你身邊的白束,難道就不合適嗎?”
見陳素元已經怒不可遏,夏仲昶悻悻然閉了嘴,坐在椅子上,呐呐道:“那就按舅舅的意思辦就是了,何必問我。”
“你!太子殿下,難道說這儲君之位,是老夫的嗎?還是說,奪了這儲君之位,是由老夫來做那至尊之位?真是可笑。”說罷,陳素元拂袖而去。
夏仲昶木訥的看著拂袖而去的陳素元,頓時失去了力氣,他癱坐在椅子之上,心神搖曳,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