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情 2 求推薦收藏(1 / 2)

“既然沒有審過,隻是皇後一麵之詞,陛下便直接將閑王殿下奪爵幽禁,是否過於草率了?

再者,當年陳皇後與宸妃素來不合,後來皇後又親自處置了宸妃娘娘,這事兒臣也有所耳聞,想必閑王也有聽說。作為兒子的閑王,二十年沒有母親疼愛,算是淒苦的長大。他觸景生情流了淚,也是人之常情嘛。”裴世倫撫著他長長地胡須,淡淡說道。

這樣的話,恐怕當朝眾臣之中,也隻有裴世倫一人敢如此直言不諱了。哪怕是旁邊的郭春海,聽了都覺得心驚肉跳,不停地裴老丞相使眼色,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反觀皇帝,此時一臉陰沉,側身坐著,沒有去看裴世倫,沉默著一聲不吭。裴世倫畢竟是三朝老臣,為大楚立下過汗馬功勞,無論如何靖元皇帝都要給足他麵子。

可裴世倫似乎是人老珠黃,神色昏昏,竟然毫無察覺,繼續說下去:“想當年,您與宸妃娘娘何等恩愛,如今物是人非,皇帝陛下可曾有過悔意?”

“放肆,不要再說了。”靖元皇帝再也忍不住了,他豁然拍案而起,咆哮著喊道。

裴世倫深深地看了一眼靖元皇帝,隨即低下了頭,他拿起身旁的手杖,支撐著自己,艱難地站起來,躬了躬身,說道:“老臣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說的話也是為了陛下。惟願陛下,在暮年不要再經曆一次悔恨。”

說了這話之後,裴世倫深深彎腰,給靖元皇帝行了一禮,隨即轉身,緩緩往外走。

郭春海看了眼皇帝的臉色,見他臉色雖然難看,但卻陷入了沉思,靖元皇帝目視著裴世倫顫顫巍巍離去的背影,沒有說話,顯然並沒打算要留下裴世倫的意思,郭春海不禁為老丞相捏了一把汗。

他緩緩小心地走到靖元皇帝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午膳的時辰快到了,您要到養元殿吃,還是在禦書房用膳呢?”

靖元皇帝沒有回答郭春海的話,反而有些意誌消沉起來,他癱軟地坐在龍椅之上,恍惚地說道:“難道朕真的錯了嗎?”

看著靖元皇帝扶著額頭,皺著眉頭,斜躺在龍椅之上,仿若霜打的茄子。郭春海在這一刻確信,皇帝已有悔意。他在心裏想了一下,佝僂著身子,陪著小心說道:“陛下憂心殿下做錯了事,這沒有錯。下旨訓斥幾句,也就夠了。”

言下之意,還是覺得奪爵幽禁過於嚴苛。靖元皇帝豈能聽不出來,他抬頭看向郭春海,郭春海連忙又壓低了身子,沒有說話。

靖元皇帝一把掀掉了禦案之上的所有東西,他的手砸在茶杯之上,劃破了手背,鮮血淌了出來。

郭春海連忙跪下,匆匆放下拂塵,掏出手絹,給皇帝包紮,衝兩旁站著的內侍拚命地喊道:“一個個杵在那兒幹什麼,都是死人嗎?快傳太醫啊!”

一個內侍太監連忙跑出去傳太醫了。

靖元皇帝看了看細心給自己包紮的郭春海,他長出了一口氣,歎息著說道:“裴世倫說得沒錯,朕已經老了,不願再經曆一次悔恨。去傳旨吧,恢複夏故淵閑王爵位,解除幽禁,讓他在府中閉門思過。”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陛下,您的手一直在流血,要立刻醫治。”郭春海憂心忡忡地說道。隨即又衝外麵大喊:“太醫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