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嘩然。盡皆站起身來,震驚地看著夏故淵,滿臉不可置信。
陶氏糧行的陶山川有些驚懼地看著夏故淵,吞吞吐吐地說道:“殿下,您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嘛。從各地連夜運來糧米,其中的工錢成本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若真是按照一鬥六百文的價格來做,我等怕是要虧得血本無歸啊!”
“哼,血本無歸?你們去看看,碼頭上的工人,他們每日收入不過十幾文錢,幹一個月還買不了幾斤白米。他們在吃什麼?他們已經在吃糠米了,一家五六口,十二斤糠米要吃數日。你們血本無歸?就要吸老百姓的血嗎?”
夏故淵站在席邊,指著碼頭的方向,怒吼著說道。
李氏糧行的李老板腦子一轉,直接說道:“閑王殿下,糧行不是小人一人說了算,這件事小人還要回去與老侯爺商議,寧國公世子那邊,小人也要去通知,就先行回去了,若是有結果了,小人必當前往閑王府回話。”
“可以啊!我給諸位三日時間考慮,三日之後,若是諸位不肯就範,那本王就自己調糧入京,到時候本王三百文一鬥賣糧。本王百萬身家,這點小錢還不放在眼裏。”夏故淵飲盡杯中之酒,鏗然說道。
李老板也不理會夏故淵的話,直接轉身下了樓。康氏糧行的老板康裕看了眼夏故淵,行了個禮,退走了。錢家糧行咬著牙,直接轉身離去。剩下蘇家和陶家,兩個老板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也行了個禮跑了。
整個酒樓就剩下了裴青竹一家還留在這裏,裴青竹喝了一杯水,緩緩站起身來,問道:“若是他們不肯束手就擒,你真打算自己調糧來平抑糧價?”
“哼,荊州和廣州都受了災,哪裏還有多餘糧食收購。唯一的出路,便指望湖州了。這是我唯一的出路。”夏故淵看了一眼樓道轉角處,回頭對裴青竹說道。
葉輕翎瞬間衝過去,那樓道處的人影已經走了。葉輕翎正要去追,夏故淵卻叫住了他。
“不要追了,讓他回去報信就是。”夏故淵喊道。
“是那幾家糧行的人?”裴青竹追問。
夏故淵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夜幕深沉,秋日的涼風漸漸有些襲人。
風滿樓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各大勢力的耳中,各大糧行的頭目離開風滿樓之後,又跑到一處茶樓商議對策,可最後這些老板也是沒主意。康氏老板最後還是說道:“眼下我們這些人都拿不定主意,還是要侯爺拿個對策才是啊。”
李氏老板緊皺眉頭,衝大家說道:“既如此,諸位今日都先回去,給家主帶個消息。若是願意繼續幹下去,那就明日都到溧陽侯府商議。”
眾人都一致認同,紛紛離去。
風滿樓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睿王夏雲逸的耳中。然而夏雲逸聽到這個消息,卻是哈哈大笑,他盯著那暗探笑道:“夏故淵真是稚子行徑,六百文一鬥米,他是想要幾家糧行傾家蕩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