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浴裏白花花的一片蘇殷是看也沒看,徑直來到男浴前堂。幾名男子此刻正站在櫃子旁換更衣,眼角不時看向前堂。
“啪!”地一聲脆響,又碎了個茶盞,伴隨著男人尖怒地聲音,“娘的,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難不成以為爺不給錢?今天你們交人再給爺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否則……”
說著又是捏起一隻空茶杯抬手欲摔,麵色猙獰。
管事見狀趕忙上前,“別別別,這位爺可不能再摔了,小的這是小本買賣,禁不起折騰,我替那位姑娘給您賠個不是還不成?這樣,這位爺下次再來免浴資!這還不成?”
“呸!你們以為老子是差這點銀錢?要是真差這兩個子爺還會來這豪華湯浴?你賠不是?你賠的不是值幾個錢!給我滾開!”說著,一腳踹翻管事。
蘇殷這時趕到,管事剛巧被踹翻在地,她見狀揚了揚眉,“怎麼著?什麼歹人敢在我蘭浴坊耍橫?嫌命長了不成?”
那男人見狀轉頭看向蘇殷,一見是個十二三歲大的小少年,頓時逞凶揚眉,“娘的蘭浴坊無人了不成!叫這麼個毛都沒長全的奶娃跟我說話!把你們東家給我叫出來!爺還是那句話,叫你們東家把那丫頭給我送到房裏,親自賠個不是,這事就算過去了!要不然我明兒就叫你們關門大吉信不信?”
“沒摸個門清也敢來鬧事,瞎了你的狗眼!”張來順聞訊從後方跑來,大怒道,“也不問問我們東家是什麼人!”
“什麼人?嗬!他是有官職在身還是有封號冠頂?再大能大得過青北城的衙令大人?”一邊說,他就一邊衝著府衙方向抱了抱拳。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恨不得將那衙令大人比作天皇老子了。
“你要姑娘?”蘇殷笑眯眯地上前發問。
說罷轉眼看向管事,後者趕忙低聲道,“這位爺看上了梅兒,偏要帶梅兒上去尋歡作樂,可這梅兒隻在外堂領路並不賣身。”說完就麵帶苦色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殷,他們倒是沒有交上梅兒,但為了一介身份低賤的女子得罪客人,也不知東家會不會責罰下來。
男人頓時冷笑,“在這種地方做活還裝個什麼幹淨?爺今兒就指名道姓的要她陪我樂一樂,不然……”
“不然我蘭浴坊就得關門大吉?”蘇殷挑眉。
“你是什麼人?”男人皺眉看著眼前小小少年。
管事的趕忙道,“這就是我們東家。”
此言一出,全場皆靜,身後的張學士與王豎頓時不敢置信地看向蘇殷,他……他就是這蘭浴坊的東家?
難不成是家中從商,長輩開了這蘭浴坊交予聰明兒子打理?也隻有如此才說得通。
而那挑事男人頓了頓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麵色狠厲道,“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來充東家,難怪你們不識抬舉!”
蘇殷就笑眯眯地走近,伸手接過男人手中的杯盞,“這位爺有話好好說,莫要摔東西置氣。”
男人隨手將杯盞鬆開,冷笑看向管事,卻冷不防眼前少年忽然變臉,一蹦老高將那杯盞砸在他頭上,口中更是怒罵,“敢摔老子東西!回家問問你們衙令長了幾個狗膽!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