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殷將半個身子邁出去,看了看惠人的房門,那力道震得那窗戶還晃了晃,沒說什麼,她又重新回到房裏,關好門窗,安心睡去。
秋雨總是悄無聲息的到來,一場大雨在夜晚靜靜的刷洗著秦都,一直到翌日一早,依舊滂沱。
想要出去買衣的惠人被擋在酒館兒的門簷下,想衝出去,剛出去點,又趕緊跑回來,一時之間,隻得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等雨停。
不是,是等雨小一點,他就衝出去!
“咦,雨好大,看來今天是停不了了。”
惠人立即斜著眼睨視著坐著的蘇殷,在她麵前,擺著豐盛的食物,她平靜的抬眸望過去,與他對視,平淡的問,“你的毒可解了?”
惠人大力的把頭轉回去,“都解了!不牢你費心!”完後還一臉懊悔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太用力,扭到了……
蘇殷也不再說什麼,看著一桌子的青菜豆腐,也頓時失了胃口,隨即招手叫過店小二,“我突然沒了胃口,麻煩把它收了吧。”話是對店小二說的,眼睛卻是看著惠人。
果不其然,話音還未落,熟悉的身影就跑了進來,“倒掉多浪費啊!我吃!”他狠狠的剜了一眼蘇殷,似乎是在譴責她浪費糧食。
蘇殷淡淡的沒說話,一旁的店小二異樣的看了惠人一眼,又重新忙去了。
惠人一手抓起一個饅頭,大口大口的就著青菜吃了起來,看起來很是滿足。
惠人吃到半中間,這才想起蘇殷來,他大口大口的咀嚼完嘴裏的食物,說道,“你怎麼不吃?”
蘇殷看了他一眼,伸手摘掉了自己的麵紗,她嬌美的臉上半分瑕疵都沒有,唇薄臉紅,素顏朝天,眼睛靈動有神,嬌小白皙的鼻子,配上一張櫻桃小口,酒館內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不再。
惠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她,手裏的饅頭何時落地的他都沒不知道,機械的做出去吃饅頭的動作,張嘴一咬,咬住了手指,鮮血汩汩往外滲出。
“啊!”一聲慘叫喚回了所有人的神思。
蘇殷吃了兩口,飛快的又用麵紗遮住了麵容,她站起,走到惠人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你今日要回寺,上樓來我給你塗抹一些膏藥。”
惠人的手一抖,筷子也盡數落地,他也站起來,腳步匆忙的往外走,“不必了。”他已經服食了解藥,為何那種悸動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如此想著,他腳步踉蹌的衝進了雨裏。
蘇殷想喊住他,終究是沒喊,微微握了握拳,她回了房。
酒館兒樓下,闖進來了一群官兵,一進來便伸出腳將木桌圓凳踢的粉碎,正在吃食喝酒的顧客紛紛貓著腰跑了出去,瞬間,人去樓空。
店小二害怕的躲在了櫃台下去,身子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官袍的長者,他雙手背在身後,聲音如同鍾響一般威嚴有魄力,“掌櫃的何在?”
躲在樓梯拐角的穿著錦衣華服,身子消瘦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雙腿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小、小人,小人便是掌櫃的。”說完,大聲的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