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殷點了點頭,一副了然的景象。
官老爺大手一揮,“來人,送蘇姑娘入宮。”
蘇殷抿了抿唇,她才剛從那裏出來,不到半日,竟然又要回去了,隻是不知道,自己再次經過那扇宮門的時候,她會作何感想。
可如今是不管作何感想,也得入宮了,她認為是安頓好了半珂,可心裏終究是有些虛空,因為她沒和半珂來個正兒八經的道別。
坐在轎子上,蘇殷掀開簾子,看著塞北城的街道,如今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市集還是如此的繁榮,似乎並沒有受到寒冬的影響。逛街的人都穿的很厚,恨不得披著被子出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抬眼望去,便看到了絕色館那邊的街道。
那邊依舊亮著,蘇殷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過客,曾幾何時,還在裏麵跳舞唱歌,帶著麵紗被人稱讚是花魁,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雪兒死了,冷月兒和晴兒被打入了冷宮,可說是冷宮,她又未曾見過,死了也未可知。
蘇殷就好像是個瘟神,所到之處,必會死成一片,這樣想著,心裏就揪了起來,忽然一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她也回望過去,便看到了景世子身邊的小廝,那小廝一臉驚訝的望著轎子這邊,跟著轎子似乎走了許久,遠遠的,她還能聽到那小廝喃喃自語,“是蘇姑娘,是蘇姑娘……不行,一定得回去告訴世子爺。”
景世子……對啊,這次來塞北城為的不就是和他道別嗎?
臆想了良久,每條走過的街道上似乎還能看到她昔日的影子,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究竟抓走宇文盛時留下黑色曼陀羅花的人是魅影還是……,蘇殷不是沒想過,隻是覺得荒謬,慧圓師祖是極大的好人,佛祖在世,為人菩薩心腸,又樂善好施,怎麼也無法把他和那個綁架婦女兒童的男人放在一塊。
想著想著,蘇殷不經意間就望見了那扇朱紅色的宮門,她心裏“咯噔”一下,嘴裏就念出了兩個字,“泉紹。”
外麵的人聽到了,慌忙命人停了轎子,彎下腰細細的問,“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蘇殷回過神來,“沒有,走吧。”
轎子又重新走開了,那扇朱紅色的宮門大開,一切就來的那麼突然,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蘇殷想著不要看不要看,眼睛卻不受控製的望過去,那地上的血漬還沒幹,灑了滿滿的一地。
跟著轎子走著的府衙師爺忽然伸手將蘇殷掀開的簾子放了下去,畢恭畢敬的說道,“姑娘,聽人說這裏剛剛死了人,您還是不要看了。”王上的一句不要怠慢了她,真是讓師爺快沒了半條命,什麼都要考慮周詳。
蘇殷也沒再掀開簾子,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問,“師爺,你可知死的是什麼人?”
“呃呃……我沒問,但是似乎聽到有人說是親衛軍統領之一泉紹將軍,不過不可信,泉紹將軍功名赫赫,王上重用來來不及,怎會命人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