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都已散去,在瓦羅克安排的營帳中,卻沒有人敢正真休息,眼看鏡王手中的法杖都快要拽出水來,
“你這麼能如此衝動?此人三劍,你必死無疑!連半點生存的幾率也沒有!”
艾倫苦笑道:“我大概有選擇似的?那瓦羅克可是當著全族說的,不能拒絕顯然也是真的,倘若我不接受,我們可能都要飲恨當場,您不可能看不出來。”
鏡王很是自怨地說:“哎……怪我不夠強勢啊,沒曾想過這種地方居然有這種級別的對手。但艾倫你還是太年輕了,可知你幾乎是一點生機也沒有啊,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便答應這種事情啊。現在,就算老頭子我拚上這條老命,我們也很難全身而退的。”
“鏡王你也不要自責,如果不是你今天又用了那手冰幻境,我們可能沒有機會在這裏說話。那瓦羅克顯然也沒有足夠把握對上你,所以才會想要單獨給他兒子報仇。不是我衝動,而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先接下再從長計議。而且我也想賭一把,我認為他沒有在這裏必殺我的想法,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不願麵對的對手永遠都不想麵對,難道殺了我,能保證你們不會再起衝突?這可能算是瓦羅克給自己找的一個台階。雖然有風險,但至少你們還可以安然離開,何況雖然是個很糟糕的局麵,但未必是絕境。”
“不是絕境?你對這種級別的對手根本沒有概念,他的劍氣隻要泄露一絲出來,你就玩完,賭的什麼?如果你死在那獸人劍下,我們三個倒是走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啊?丟不起這人!”
“對,人活一口氣,丟不起這人。要玩把大的,要不我試試將地雷埋滿整個營地,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到時候放個大大的煙火,然後我們乘亂逃走?”李特能夠用來製造亂子的也隻有這些東西了,不過想想這威力,別說埋滿,但凡有個三五顆,估計大家都得一起陪葬。
“其實當我釋放出冰幻境時,我們就錯過了唯一出手的時機了。我也有些疑惑,以瓦羅克的實力,沒有道理不明白越大的威能需要花費越多力量的道理。”
“其實我覺得艾倫可能賭對了了,瓦羅克興許真不是想殺他。”地聽向來人精一般,居然認同了艾倫的想法。
“你如果有子嗣被人殺了,燒了,還打上門來,你會讓他活著?”李特想也不想。
“試想一下,如果是談條件,那他借今天的機會殺了我們中的一個,再來試探鏡王的反應會如何?”
“也許是他們需要時間來準備什麼事情,也許是在等鏡王的冰幻境結束,我們一直都在相互試探。”
……
“算了,雖然鏡王您一直說生存是第一要素,至少我現在唯一的生存希望隻剩下迎戰了,總之今天不能不答應。三天時間,你們可以準備些後手,以防情況有變。”
三天的時間,對於艾倫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額外準備的,臨時抱佛腳有些晚了。
戰士都是在戰鬥中成長起來的,這個道理他懂,他也明白更多的戰士都在成長起來之前,死在敵人的劍下了。
他索性也不再多想,和地聽獨自待在一間寬敞的帳篷中,倒是地聽給了很多建議:不能放棄,不能僥幸,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同時他也不忌諱瓦羅克派人送來的傷藥,有什麼都往身上塗,效果還很不錯。
鏡王幾乎又不說話了,他的房門一直緊閉著,除了艾倫三人,其他人一律不允許進入。門口的食物並沒有動過,全凍成了冰雕。但凡能看到他的人,就會知道情況極不樂觀,他眉頭緊鎖,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現在很難思考解決當前困局的辦法,維持冰幻境已經花費了他絕大部分的精力。如果想不到什麼辦法可以幫助艾倫,隻能將僅有精力用在最壞情況的準備上。
李特也有些發愁,除了無法出營門,他可以在大部分的地方出入。隻是到哪後麵都是兩個獸人戰士跟著,根本連釋放地堡的機會也沒有,更不用說拿出那些地雷了。諾大的營地他基本摸了個遍,雖說兩個獸人戰士看似挺嫌棄這差事的,隻由著他在視線內,無論問什麼都沒反正,偶爾低聲交流點什麼。
李特發現,也就外貌差異大,部落組織的結構等等,其實獸人跟人類、大地精、精靈似乎並沒有多大不同。一樣是男女老幼的家庭單位,營地劃分為不同的功能區,一樣是生產、社交,落後但井然有序。隻是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會有獸人跟他多說半個字,這讓他很是鬱悶。
相比之下,地聽就淡定很多,作為唯一支持艾倫觀點的人,它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之後的戰鬥上。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艾倫在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帳篷裏做了些什麼,偶爾能夠看到一些奇怪的光在帳篷上映出。
就這樣略顯平靜的過去了三天,終於到了戰前最後一晚了,四個人都聚在鏡王的房間中,鏡王依舊是盤膝坐在房間中的獸皮圓毯上,雙目禁閉,除了臉色略微蒼白外,看起來狀態似乎明顯好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