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還想要說些什麼,看到精靈王有些逐漸嚴肅起來的臉,隻得乖乖閉上了嘴。他嚴重懷疑,精靈王隻是借這個機會,想找人傾訴一下他無法長久宣泄的情緒。
“此事既然是由猛獁挑起,原本應該讓猛獁來解決;可與平原王商量之後,還是決定我來談。你們當然聽說過修煉者秘術的影響,先告訴我你們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對此一無所知!都拜她所賜!”
“是這樣嗎?”精靈王轉頭看向項青。
“可能忽略了一小段,但我也做好了兩手準備,給了他選擇。”項青微微聳肩,說這話讓她有些得意。
“既然如此,我就稍微多說一些吧。這秘術是自上古傳下,整個硬木隻有猛獁有此傳承,主材是一種叫做同心果的東西。偏偏湊巧猛獁有辦法獲得這同心果。同心果使用原本很簡單,隻是服食便能夠讓兩個兩個靈魂變得親近,雖然效果並不是特別強烈,但是秘術中加入的材料,不知為何極大地增強了這種效果。但同時也帶來了逆轉效果。”
“既然到今天仍無法得知這種魔力來自何處,那麼也無從得知這逆轉起因何而起。我隻能用我的例子來作為例證,當初芸兒告訴我秘術會有後遺症,我們自以為給自己做好了充足準備。實時證明,我們還是低估了它的影響。”
“精靈極難被幻術所迷惑,這是我選擇夢境的原因。我請來之人,早在在合修之術結束之前三日便完成了準備,我們也很順利進入了夢境。不過我得說,再沒有比這夢境更讓人備受折磨的了,甚至有時候回想起來,它比現實更讓我難接受。我們在夢境之中共處了33天,卻又無比漫長。”
“這夢境是替你造的還是由你主導?”
“由我們主導,原本設計是從修煉直接過渡到夢境的。不過過渡很突兀,上一分鍾我和允兒還在精神世界中修煉;可下一秒,我麵前的就是充滿著恨意的世界,我麵前的愛人變成了讓我仇視之人。我之前沒有做過這樣的夢,除了被仇恨所環繞的我們,就沒有任何的東西。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毫無猶豫地出手。有些幸運的是,在夢中最先被殺死的是我。她的手直接穿過我的胸膛。可一切都隻是開始。夢並沒有因此醒來,一遍一遍上演。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看到芸兒的狀態很奇怪,抱著的似乎是我的屍體,笑得很開心。這一次,我把握住了機會。”
他說道這裏停了一小會,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過了好一會這才接著說道:“沒錯,我第一次殺死了她,那一瞬間就充滿了快感,可我的心被這種巨大的快感,敲碎了。我現在還記得每一擊,記得每次刺穿她身體的感覺。你沒法想象那種感覺,真的,沒法想象。整個世界中隻有我和我深愛著的人,是不是很諷刺?知道我們在夢境裏做了什麼嗎?無休止地廝殺!我殺了她四百七十八次,因為無邊的恨意;她殺了我四百七十九次,作為回報。”
艾倫和項青聽得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也不希望你們體驗那種感覺。有一瞬間,你以為這種快感是一輩子,等到一切結束,你才發現這種心碎會陪伴你一輩子。即使一切都沒有真實發生過。”
“吾王,不得不說,我無意觸碰您的痛處。不過您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跟這女人待在一室讓我很難受。”
“記得我問過什麼?你們的回答是厭惡,按道理說應該不至於如此。”
“愛的反麵才是恨對嗎?所以我們不愛對方,所以也不夠恨對方?”
“大概是這個意思。我埃爾維德隻愛和恨過一個人,就是芸兒。我們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走入這個局,可我寧願沒有開始這一切。”
“嗯,至少之前並沒有人告訴我這些。”艾倫話語中充滿怨氣。
精靈王並沒有理會他:“精靈不會被蠱惑,可以抵抗精神法術,可我在夢境中仍舊被影響了。感情是什麼?發自內心,根植於靈魂,理論上沒有東西可以左右。我與芸兒在這之前便相愛了,也許是秘術讓我們的靈魂更為靠近了,所有經曆的一切,想來更像一種情感的極致增幅所造成的反轉。從極愛到極恨,再從極恨回到極愛;都是在兩極間反轉。所以我擔心的是你們未到極致,這秘術的影響極難根除。”
“我無所謂。”兩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其實我本也不關心你們是否有所謂,但是你們用了最後一顆同心果,所以,這成為我們兩族都需要關心的事情。聽著,我在你們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我直接說了,你們必須繼續呆在一起,我可以為你們製定一些措施。不過,你們可能需要讓這種情緒更加激烈一些。”
艾倫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切磋已經試過了,是要用武器嗎?他倒是不介意的。
“言語是最鋒利的武器,可我觀察,你們幾乎不說話。”
“是用爭吵來解決這個問題嗎?這不符合我的氣質,不過我還是挺喜歡的。”
“如果你沒有交談的意願,我有個建議,不通過言語,直接感受對方最直接的想法。你們跟我來吧,希望這一切不是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