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番外一 馮勒的師徒孽緣(2 / 3)

天曉得怎麼回事,馮勒暗罵自己,他竟然又把實話說出來,還說得相當理所當然!這可是假公濟私,騎士一般最痛恨的行為之一。

隻是看樣子,對方好像沒什麼反感。

說起來,他會對不論何種生物的身體構造都狂熱起來,有解剖研究,防腐保存的衝動,全都拜他仍在見習醫官時期,便收他入門下的老師所致。

想想那位老師授課時的理論內容,盡管老師從未承認,但他幾乎有七成把握,老師是一位死靈法師,還是一位違背常理,根本沒被黑暗力量腐蝕,冷厲英俊的死靈法師……真是見鬼了!是說這種欲念載體,死靈法師身邊的確很常見。

他敢賭,他那個老師絕對是返老還童的千年甚至萬年老不死……咳!是有點不尊敬,可是這種形容卻是最恰當的。

怎麼說呢?

老師好像哪一係魔法都具有深度理解,而且自有一套理論的淵博知識,和他的外貌相對照下一點也不搭調。就像把一個老邁的靈魂,放進一具年輕的身體。

會這樣認為也無可厚非,雖說達者為先,偏偏老師有許多想法不經過歲月累積沉澱,壓根不可能形成一套理論,尤其是某些讓他聽得似懂非懂的言語──盡管老師總是很神秘的說,時候到了,他自然會懂。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當麵爆粗口,喝問:「那個見鬼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可惜一直到與老師拜別,他都未曾這般幹過……

「想什麼呢?你的回答很有意思。」騎士旅者一句話,拉回馮勒已經飄遠至過去的思緒。

「啊,不好意思。」

騎士旅者搖搖頭,眼神一下子深邃起來,看得馮勒一陣心慌,暗道:「莫非剛剛的話還是太過火,他現在是說反話,正準備修理我?」

如果是這樣他就得準備自保,一旦自保……他即使全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幸好,讓馮勒心悸的事情並未發生,騎士旅者看了好一會,突然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顆水晶球,問道:「有沒有興趣接受一個測驗?成功了,你將成為命運的代言者之一。」

騎士也對占卜有興趣?

狐疑歸狐疑,馮勒這時候可不敢拒絕,打定主意隻要能吸引注意就怎麼做的他,忙不迭地答應,並從騎士旅者手中接下那個水晶球。

騎士旅者很高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馮勒有一種落入陷阱的感覺,可是他明白,這種時候更不能反悔。

「我看好你,想辦法解開水晶球的秘密。」騎士旅者站起來,跳下馬車頂,蓄滿大胡子的臉龐要說多詭異,就有多詭異,「解開了秘密,你就可以自由行動。當然,我會先送你離開這裏,抵達下一個城鎮。」

根本不容馮勒有反應時間,昏眩的感覺衝擊著他的神經,他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接著便是一黑……

再次睜開眼睛,馮勒發現他躺在一個房間裏。

幹淨的被褥、簡單的擺設,而且窗明幾淨,顯然經常有人打掃。但是馮勒卻暫無心思理會這種小細節,清醒過來的他第一個念頭是──

「我到底怎麼出來的?」

偏偏他毫無頭緒,不管他怎樣努力抱著腦袋思索,一片渾沌的腦海對於解答主人的困惑依舊無能為力。

這時候,他看見放在床邊的行囊,以及旅行騎士給的他水晶球。

「一個騎士……而已?」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譏笑。

一個純粹物理攻擊的騎士,能夠搞出這麼多花樣?雖然他不曉得自己是怎樣出來的,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正常的方法。

敲門聲響。

「哪位?」

「嗬嗬,先生你醒了,我是車夫約瑟。」

聽見熟人的聲音,馮勒靈光一閃,連忙道:「快請進。」

身形削瘦,已經略顯老態的約瑟緩緩踱步進來,直接走到馮勒床邊,「這裏是亞安鎮的一間旅館。先生不要緊了?」

「放心,我沒事。我們是怎麼出來的?」他迫不及待問出自己的疑惑。

「怎麼出來的啊……」車夫約瑟搔搔頭,顯然也是想很久不得其解。馮勒見狀,緊張的心吊得更高,此時才聽約瑟慢吞吞地說:「那位騎士大人其實並非單獨旅行,他有自己的勢力。後來是他的屬下也翻過來幫忙,才把我們連人帶馬車一塊送出險地。可惜先生你昏迷了,怎麼都叫不醒,沒辦法當麵道謝。」

「是有些遺憾……」馮勒心不在焉地附和,腦海裏浮現昏迷前騎士旅者的最後一句話。

「解開了秘密,你就可以自由行動。」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現在的行動已經受到限製?思忖著,他試探道:「約瑟,我希望盡快重新上路。」

「啊?重新上路?」約瑟摸摸頭,看起來更苦惱。

果然!馮勒自發想象了所有可能性,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緊張地盯住車夫,「有難度嗎?究竟怎麼回事?」

「這個……馬車壞掉了,正在修理……而且我那兩匹拖車的馬……一匹吃壞東西病了,另一匹在搬運途中不合作,結果摔跛了……」

「那你呢?你沒出事吧?」

急促的語氣,聽在車夫耳朵裏頓時變了味道,使他不由在心中感慨,自己遇上了一個會關心雇員的好雇主,語氣又恭敬了許多,道:「請先生放心,我沒有任何大礙。」

「那就好……唉!」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卻遇打頭風。

馮勒有一種遲到遲定了的憾恨……他竟然第一天上任,就給長官留下「遲到」的壞印象,這以後還怎麼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