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登徒子還可惡
那份緊緊依偎、融入彼此的感覺,就像是陷如幸福的沼澤裏,讓人至死不渝!身體在沉淪,心,也跟著沉淪!
“軒轅燁……”慕容九咬緊牙關,聲音淩亂而破碎,帶著濃濃的哭腔。
可是,他聽不到。黑暗中,如銀的發絲癡纏著她的墨發,抵死纏綿,至死不休。
她難以招架,更難以逃脫,全身不停的戰栗著,寒冷交織著痛楚,讓她幾欲崩潰,這種痛根本就是刀傷鞭傷難以比擬的,她根本承受不了,也不知道是在第幾次折騰中,她艱難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隻覺得無盡的黑暗,席卷而來。
再次醒來時,已近午夜,屋內一片昏暗,唯有銀白的月光穿過百合窗,靜柔的灑在窗台。
軒轅燁頭靠在她的肩處,如墨發絲散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雙眸緊閉,睫毛密長而好看,絕美的臉上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饜足。
一種難以描述的震驚和駭然讓慕容九頓時從眼前混亂而迷離的情景中驚醒,她微微動了動,卻發現雙手被他緊緊的握著在了掌心。
“額……”她慌忙又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掰開,想要起身,才發現渾身酸痛難忍,好似所有的零件被重新拆過又組裝的一般。
她艱難的坐起身,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如墨黑發如睡蓮般妖嬈的散落在床單上,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寒冷似冰了。
那麼,他算是好了麼?
慕容九心底總算鬆了一口氣,然而,再一低頭,身下雪白床單上的血漬,那觸目驚心的紅,嚇的她差點從床上滾了下來。
她用力的摁住額頭,腦中又是昏沉又是劇痛,昨夜的一幕如夢似幻的腦海中翻滾著。
她到底怎麼了?
他竟然和軒轅燁?
她怎麼能!又怎麼會?他明明是舊疾發作昏迷不醒。
一陣涼意席卷而來,麵對這個突來的一幕,慕容九漸漸想起發生的一切。
該死,她竟然真的和他……
他還是昏迷不醒的?
老天,他若醒了,若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
會憤怒她趁人之危?會嘲諷,會鄙視她借故爬上了他的床?會更加的輕蔑於她,讓她從此更加的抬不起頭來?
也或者,他一時良心發現,知道事情的發展並非是她能控製,然後,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更或者,因為發生了那樣的關係,他不得不對她負責,然後違心的跟她在一起?
哦,不,不……
慕容九腦子裏亂極了,可是,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縱然與他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不想因為有了這層關係而獲得他特別的對待,哪怕是他絲毫的憐惜,她也不要。此刻,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離,把這件荒唐的事從心底一抹幹淨。
她忙穿好了衣服,然後將床單從軒轅燁身下給扯了出來,麻利的裹到了一處抱在了懷裏。
起身下床,不料,剛落地,她雙腿打顫,根本就站不穩,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她忙又爬起來,雙腿輕飄飄的酸軟不已。
院子外,白羽站在一棵樹下還如雕塑一樣,朱雀背靠樹幹,微眯著眼睛,神情落寞。
突然,發現了慕容九,朱雀忙迎了上來。
“娘娘……”她微微訝異,發現慕容九麵色蒼白,衣衫淩亂。
“皇上寒疾發作,鬧騰了許久,之前又吐了點血,衣服和被子都被弄髒了。”望著兩人疑惑的雙眸,慕容九深吸了一口氣,“他有潔癖,待會兒醒來,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定然會鬧騰一番,現在弄點熱水來幫他洗洗。”
說著慕容九心虛的領著白羽進去,“他還沒有醒的。”
白羽朝床上望了一眼,直覺得有些不對。
“皇上沒事了吧?”朱雀站在門口問。
“應該算沒事了吧。”慕容九道,“現在他隻是……睡著了。”
是累的睡著了,不是昏迷了。
哎,看著睡的香甜的軒轅燁,慕容九覺得心裏著實堵的慌,而且也窩囊的緊。
自己這是在幹嘛?明明被折騰個半死的人是她,倒搞的像她強了他,現在心虛的要開始清理犯罪現場。
“真的,沒事就好。”朱雀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這樣吧,你們去弄點熱水來,我來幫他洗一下。另外,你們忙完也去歇著吧,不然,他好了,你們倆該累病了。”慕容九催道,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撐不住而露餡的。
“嗯。”朱雀點頭,轉身就去燒熱水。
白羽深深的望了一眼慕容九,“九兒……沒事吧?”
慕容九心虛的別開眼,“白大哥,我沒事,你去歇著吧,這裏有我就行。”
“哦。”一抹心痛在眼底一閃而逝,她脖子上的咬痕還是清晰的落入了他的眼底。
可是,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他都無權過問的,不是嗎?
白羽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落寞的轉身離去。
其實,小九兒能跟了皇上,他也算放心了,至少,這兩人都得到了想要的歸宿,不是嗎?
可是,為何,在看到她心虛的眼神時,左胸口還是會抽抽的痛?
看白羽離去,慕容九長舒了一口氣,趁此機會,忙將粘了血跡的被單拿到院子裏的一處角落,偷偷用火折子點了起來。
朱雀拎著熱水來的時候,那被單堪堪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娘娘,您在那做什麼呢?”朱雀站在門口問。
“哦,沒,沒什麼。”慕容九忙將最後一絲火星給踩滅,隨後忙奔向屋子。
等朱雀走後,慕容九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用毛巾沾著熱水,輕柔的幫軒轅燁擦拭著身體。
他的身體已經恢複了正常,一頭墨發如絲,那麼的妖嬈惑人。
他還在熟睡,沉靜的睡顏竟然如嬰兒一樣,她有些忍不住將手放在他臉上,指尖輕輕的拂過他的唇。
先前發生的一切此刻依然曆曆在目,仿似刻在了腦海裏一樣。
不過,那時的他是處在昏迷中,或者說是處在一種不清醒的狀態下的。
他也許根本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也許再也想不起。
而她,也願意就此淡忘。
他和她,除了這小小的意外,一切都沒有改變,不是嗎?
衣服重新為他穿戴好,她又幫他蓋好了被子,將他臉側的發絲捋了捋,看著他沉靜的睡顏,用力的咬了咬唇。
軒轅燁,這是最後一次,小九兒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從此之後,小九兒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料理好了軒轅燁之後,慕容九亦趕緊回自己房中洗漱了一番,然後躺下,奈何渾身疼得卻是如何也睡不著,翻來覆去,腦子裏極亂,再加上這一天一夜身體的負荷實在太累,最後亦昏昏沉沉的補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朱雀便來敲門了,慕容九恍恍惚惚的醒來,一聽才知道原來軒轅燁已經清醒了過來。
“哦,”慕容九淡淡應了一聲,還是趕緊起身下床,一種莫名的恐慌在心底緩緩蔓延。
她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番,竭力讓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然而,銅鏡裏那麵色蒼白的她顯然有點那什麼,縱欲過度的嫌疑。
更有脖子上幾處青紫的咬痕,那麼的觸目驚心,那是昨晚軒轅燁幾乎粗魯的撕咬留下的痕跡。
她一驚,手指撫上脖頸,想到昨夜白羽看她時的眼神,不由得心下一顫。
白羽能看出來,那麼,軒轅燁呢?此刻,她慌亂不已,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了。
情急之下,她忙找了條絲巾作為領子圍在了脖子上,暫且擋住痕跡。
“娘娘,早飯已經備下了,是要雀兒給您端進屋子,還是一起去前廳吃?”朱雀好心問道,心想著慕容九昨天忙著照顧皇上一定是太累了。
“不,不用了。”慕容九對著鏡子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憑著軒轅燁的聰明,如果她硬要躲在房裏的話,隻怕更會讓他生疑。
索性,還不如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如常的好。她想,縱使白羽心中猶疑,這種事也不好對軒轅燁說的。
“我就來。”頓了頓,慕容九又對外麵說了一聲,隨後,挺直了腰杆,朝門口走去。
“娘娘,您沒事吧?”看著慕容九渾身裹的嚴嚴實實的,朱雀疑惑的問。
“沒。”慕容九不太自然的笑笑。隨後,兩人一起去往前廳。
“主子……”還沒走多遠,就見軒轅燁和白羽一前一後的向這邊走了過來,朱雀忙迎了上去。
慕容九微微凝眉,隻看見軒轅燁一身月白錦服,慢慢的從遠處走來,端的是風華絕代,隻是,陽光下,那張俊美的臉竟然陰森的嚇人,好似被覆上了一層寒冰一般,深瞳掃了周遭一眼,然後冷厲的看向了慕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