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宇離寒反手一刀,狠狠的將鳳冥絕的攻勢褪下半分。而他袖口那蓄勢待發多時的暗器終於出手,漫天的黑色菱形暗器,以不同的角度將鳳冥絕的生門齊齊封死!而這看似不起眼的暗器之上,每一個之上均是猝了劇毒!
“你竟然是毒器邪皇的弟子!”
望著那漫天的暗器,鳳冥絕心中一怔,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原本以為,宇離寒隻是保留了他的三四成功力而已。誰知道,此人竟然還掩藏了他的另一手獨步天下的本事!這世上,還有誰能將暗器發動的這般完美無缺?不留一絲的餘地?他原本還打算,將他拖住一直到兩軍戰鬥結束,就能夠直接將他拖死呢!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這般的本事!好,好!池宇國的雙生太子之一,果然是一方人物!
“現在知曉,太遲了。”
淡淡然的聲音,依舊的那般的溫潤如玉。宇離寒鐵麵生寒,隻道了這麼七個字,便趁著這絕佳的機會,飛快的抽身離去!而他身邊的幾個池宇國的將士們,均是拚死的將宇離寒護在了自己的身體之後。轉瞬之間,他便連續突破了幾十米,眼看著就要奔離戰場,沒入無邊的密林之中……
既然不行,那麼,就那樣吧!
鳳冥絕心中淡淡的一歎,眸中忽而射出霸道之極的眸光。無論如何,今夜決不能讓宇離寒活著回去!
“遲不遲,可不是你說了算!”
冷入骨的聲音,宛若一支利箭破空而出。鳳冥絕俊顏染血,這一刻全身的不羈邪氣盡褪,隻餘下了一種狠絕,那般的霸道!
眸深若井、唇利似劍,那精致的眉眼之中,一股掩藏的極深的霸道狠厲噴薄而出!
長劍一揚,此刻的鳳冥絕的眉眼氣質,竟然像極了一個人!
原本已經逃的遠了的、一貫淡然自若的宇離寒,也感覺到了背後有一股滅天毀地的殺氣!宛若實質的殺氣,幾乎令他如芒在背。
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右邊上躲了過去。
然而,還是遲了!左臂由下至上一股子劇痛襲來,溫熱的血液立刻濺開。不可置信的抬眸,宇離寒鐵麵染血,一點點的滴落到了自己的眸邊。透過那一片血色,他竟然看到鳳冥絕鬼魅般的身形就在自己的身側……
剛剛,是他傷了自己?!
怎麼可能有這般的速度!這是鳳冥絕麼?為何,他竟然會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鳳冥絕,而是一個由著地獄而來的索命修羅!
“唔,剛剛似乎是偏了一點,不該太往右的。這劍法果真一點不好控製。”
鳳冥絕鐵血俊顏,看著那宇離寒狼狽無比的由著他的劍鋒下逃開。眉峰一挑,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待宇離寒心中的驚駭褪去,比之第一劍更快的第二劍又瞬間出手,向著受傷的藍袍男子攻了過去。一招比一招虛幻,一招比一招更淩厲可怕!
“你……!”
剛剛鳳冥絕說的那一句話還是人話嗎?竟然這般的視自己為無物!宇離寒怎麼也說是一方人物,即使眼下處於下風,心中也有些氣悶難忍。然而,眼下的情況卻不容許他意氣之爭。剛剛他看到了鳳冥絕就在自己眼前攻出的第二劍,快的甚至讓他連招數來路都看不清。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竟然是這般的感覺,連維持驕傲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口,胸口窒息般的悶。
心中明明是那般的想要掙紮,身體卻宛若僵硬了,就那麼直直的立著。無法躲開,似乎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無法匹敵的感覺。
鳳冥絕眸中劃過一絲的無情,心中卻帶著一絲的釋然。早點,結束吧!他自己打從心底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不像是他在用劍,倒像是……
手中的劍法在駕馭自己!
使用這一套劍法,太可怕,太令人無法形容……
眼眸眯起,眼看著那一劍就要狠狠的穿透宇離寒的心髒!
忽而,一道纖細的身影由著邊上毫無預警的竄了出來。黑衣黑臉,就連頭都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此人出現的突然,一言不發,立刻抬手揮掌,一片冰冷刺骨的感覺襲來!那掌風奇快,竟然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生生的將鳳冥絕的劍直接凍住,令他的攻勢慢了一秒。接著,漫天的寒氣將鳳冥絕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待他將這些寒氣揮走,劍尖的目標早已被人救走,三下兩下就脫離了戰場。
剛剛走就宇離寒的那個人……是蘇婉清吧?
眼眸一沉,鳳冥絕幾乎是立刻就認出那個有點熟悉的聲影,就是那個性子驕傲的像孔雀的囂張女人。
北冥國也伺機而動了?
沒有了目標,手中的長劍也再也無法揮動了。心知入了山中,就很難追上對地形熟悉至極的宇離寒,鳳冥絕沒有再進一步的追去,而是靜靜的立在了原地,一雙眸子黑沉若水。
這邊的戰場上的廝殺也很快就結束了,池宇國自然是敗了,而夜月國卻也在開始宇離寒的圈套中損失了不少的兵力,也隻能算個慘勝。天色漸漸發白,山腰之上寒風凜冽,吹起了一地的悲涼。但見這天山的下山大路之中,處處可見殘肩斷腿、屍首血跡。
一身金甲染血,鳳冥絕抬眸,望了望半黑漸明的天色,暗想大哥的消息也應該快過來了。
另一邊,天山邊上的一個小山頭上。
同柳如煙彙合的鳳冥夜帶著殘情、暗影、邪天向著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地方而去。一路由著天山這一片疾奔,不出半個時辰便越過了天山邊上的泰山,而山的另一邊,竟然還有八千精兵正等著他們的到來。眾人彙集一處,鳳冥夜依舊是一身金甲顯露身份,帶著手下的九千精兵向著山北邊的一個小鎮子掠去。
“小東西,心中可記恨為夫將這些事都瞞著你?”
駿馬之上,一麵疾馳,一麵將自己的意圖和全盤計劃都告之了身錢的小女人。但前的小女人身子僵硬,卻許久都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憂,倒是有些怕這小東西心中別扭了。
一開始不告訴她,隻是不想她想東想西的擔心自己。這一次的計劃雖然周密,但也難保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設想而行。他深知懷中女子之聰慧,但有時太過的聰慧,反而會令她想的太多,心神不寧。有時候,他倒是希望這小東西笨笨呆呆、不要想太多才好。可以毫無顧忌的將所有的麻煩都丟給他,什麼都不去多想……
聽了這話,柔軟的小身子又是一抖。她的確是心有戚戚,但怎麼會去記恨夫君?
“夫君沒有丟下我,怎會記恨?我,隻想跟在夫君身邊。”
轉過身子,她一雙美眸直直的望入了男人的眸中。小臉乖柔,輕柔的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簡單之極的兩句話,卻那般的溫柔堅定。
剛得知夫君意圖的她,心頭的確顫抖不已。沒有想到夫君竟然是想要聲東擊西……更沒有想到這男人意圖是池宇國現成的精良裝備!
然而,這驚訝在柳如煙的心中隻是一閃而過,就隱沒於了寂靜。
安靜又溫柔的看著這個霸絕狠厲的男人,柳如煙乖巧的將雙手纏在了他的虎腰之上。無論他想要做什麼,她隻要他肯帶著她,無論去哪都不丟下她就好了。
他是她的天,她身心交托的男人。她不求太多,隻想一直賴在他身邊,無論前路是什麼,都能和他一起麵對!
鳳冥夜見她這般的柔且韌的表情,又聽她在自己的耳邊這般的言語。胸口一陣溫暖潮熱,心中的那最後一絲的擔憂也隨之煙消雲散了。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柔情,然而那抿緊的薄唇卻又那般的薄涼。柔情是因為懷中的小女人,而薄涼卻是對著即將到來的殺伐……
有了她這樣的一句話,足矣!
沒有再言語什麼,鳳冥夜修長的五指拉緊了手中的韁繩,猛然的一抽馬鞭。坐下的駿馬四蹄飛揚,衝的更加迅猛了!
九千精銳,快若疾風。
趁著黑高風黑之時,向著那寂靜無聲的澤城奇襲而去!
宇離寒和宇莫寒都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天山的天湖之上,這澤城的布兵比之天湖有天差地別!天山之上的天湖是層層的重兵包圍,而相隔不到五十裏的澤城卻比之一般情況下更為鬆散!雖說守軍是鬆散,但人數也有一萬五千餘人。但這一萬五千餘人卻沒有一人警覺,除了一些常規的哨兵之外,其餘的守軍都在大營酣睡。
夜月國的精銳一路狂飆至澤城之前,鳳冥夜身邊的殘情、暗影、邪天三人一馬當先,抹黑靠近了哨樓,三人均是經驗豐富、身手狠絕的暗衛,做起這種事情可謂是得心應手。
那哨樓的哨兵還未出聲,便被三人瞬間逼近,直接割裂了咽喉。
接著,夜月國的九千精銳策馬狂奔而來,氣勢洶洶,聲勢逼人!而城頭之上的守軍甚至還未察覺什麼。這邊的尖銳箭羽已經毫不留情的襲來……
先聲奪人,先機盡占,攻城進行的極為快速且順利無比!
待鳳冥夜帶領夜月的八千精銳殺入澤城之時,甚至許多的居民還在酣睡之中,不知道他們家園的大門已經被敵軍攻破!
喊殺之聲震天徹地,原本靜謐安詳的澤城瞬間破裂……
一路勢如破竹,鳳冥夜幾乎是一陣風般的由著城門直掠到了他們的目標之處。但見九千的夜月國的精銳狂肆而出,在澤城之內橫衝直撞。而澤城之中的鬆散守軍,壓根兒就沒法和夜月國的精銳相對抗。
“那是夜月國的聖駕,是夜月國的皇上親臨了啊!”
“怎麼可能?夜帝怎麼可能突然率軍襲擊我城?這……這……!”
“快跑,快跑啊!”
城頭之上的守軍們肝膽俱裂,被這一股破城而入、來勢洶洶的敵軍精銳嚇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驚慌失措的嘶吼、呐喊不絕於耳。許多的池宇國百姓們拚命的逃跑著……恨不得爹媽給他們多生兩條腿……
鳳冥夜妖眸染血,手中的魔血劍一劃,便奪去一人性命。雙眸猩紅,整個人宛若嗜血殺神。一路肆虐,按照早就探查到了那個秘密之地。夜月大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澤城那秘密為池宇國鍛造兵刃之處攻破了。那場地之中,猶有不少的鐵器師傅在鍛造兵刃,聽到外麵的混亂的叫喊,又看著這一股鐵血無情的大軍湧入。那些平民百姓哪裏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兩個都嚇得腿都軟了!想逃,但雙腿卻已經癱軟無力……隻餘下了心中眼裏的無盡的恐懼。
然而,那九千將士們,卻一眼都沒有看到邊上的那些人。他們都死死的盯著那些鐵器師傅手中的兵刃,銀白色的,那般的耀眼!
那是他們曾經夢寐以求的兵器,比之他們手中的兵刃強了可是好幾倍!
眾將士們忽而反應了過來,瘋狂的衝了過去,將那些人手中、邊上的成品奪到了早就手中。臉上都難掩激動之色……
連緊跟在鳳冥夜、柳如煙兩人身邊的殘情、暗影、邪天,眸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的喜色。池宇國最精良的武器,終於是到手了!
“這麼一點就激動了?忘了朕開始和你們說過的話了吧?走!”
鳳冥夜俊顏鐵血,狹長赤紅的鳳眸之中,一絲興奮一閃而過。這便是夜月國百年以來,最想要得到的至寶!不過,很快男人妖嬈的俊顏又沉穩了下來,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邪妄。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蠱惑。
而男人身邊的嬌小絕美的女子,卻感覺到那一直握著自己小手的大掌微微的收緊。柳如煙是何等的了解他?知曉夫君的心中依舊是興奮了,激動了……不說是已經覬覦這武器已久的夫君,連她都能夠輕易的感覺到,這個地方、以銀白生鐵鍛造的武器,比之夜月國原本的武器要強上了許多……她也能夠想象,夜月國的勇猛之師得到了這般的兵刃,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她完全能夠理解為何這些將士們會如此的激動、興奮。兵者,自然獨愛好的兵刃。
隨著鳳冥夜的一個走字出口,原本興奮之極的夜月國的將士們紛紛收斂了臉上那明顯之極的喜悅。步調整齊的緊跟在了鳳冥夜身後,向著這個場地的深處攻去。
在攻破那屯兵器所用的倉庫之時,眼睛都紅了!
入眼的,全部都是整個天下最為精良的兵器裝備。那白花花的,全部都是銀白生鐵所鍛造的最好最利的兵刃哪!
“眾將士聽命,按照朕開始的命令行事!”
鳳冥夜薄唇愈發的邪肆,眸光也愈發的灼熱。揚唇,他的聲音染了一絲的啞,帶著一股不容違逆的霸道。
那九千的將士們聞言,立刻將自己身上的兵刃裝備都脫了下去,丟在了地上。在將這倉庫之中的上等兵刃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僅如此,除去每人裝備的一套,他們還將那裝備裝在了一開始就準備好了的布袋之中。
似乎是早就得了鳳冥夜的命令,眾將士們做這一切十分的快速。不一會兒,便已經將那一倉庫的上等兵刃都裝載好了。
“走!”
見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鳳冥夜鐵臂一揚,手中染血的魔血劍一揮。抱著柳如煙翻身上馬,率先向著外麵急衝而去!
旁邊臉容平凡的邪天立刻會意,這邊跟在皇上身後疾馳。那邊將早就準備好了的消息綁在了鷹兒的爪子上,讓鷹兒將他們得手的消息送了出去。
身後的將士們也隨之將手中的布袋丟在了馬匹之上,然後再飛快的翻身上馬,緊跟在了鳳冥夜的身後。
目的已經達到,澤城被他奇襲攻破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那宇莫寒和宇離寒定然會調遣兵力而來,此地已經不能久留了!必須快一點將到手的精銳武器運回夜月國!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深沉若井,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邪肆。坐下的駿馬一路疾馳,趁著混亂率領九千精銳狂奔而去。奇襲而來,狂飆而去。
九千精銳輕便而行,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不過一會兒,鳳冥夜便率領了眾位將士們向著瑤澤山脈而去。按照一開始就設定好的路線,大軍一路疾馳,迅速的拐入了天山以左邊、靠近西域的澤山之內。
澤城被奪,算算四弟那邊的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那宇離寒定然不可能放他回去,要來攔阻。而坐鎮池宇國朝中的宇莫寒也應該很快會收到澤城的急報。按照池宇國的屯兵情況,在離澤城不遠處的西北處便是屯兵之處,此刻那裏的池宇大軍應該已經向著他身後追來了。而宇離寒,定然也會隨之而動……
一條以天山為攔,一條以澤山而追。而眼下,等的便是四弟的消息了。
“夫君,我們現在往哪兒回去?”
柳如煙安靜的坐在了鳳冥夜身前,疾風吹起她的黑發亂舞。一雙美眸中染了一絲的憂心,絕美的小臉依舊是那般的溫柔。眼下的情況雖然順利,但想要在這從被崇山峻嶺包圍的池宇國成功回到夜月國,卻是不容易。
“等四弟來了,我們立刻就由著兩國一域的邊境而行,向著西域那無人的一帶借道。以這一條路,他們定然意想不到,最後會追之不及!”
鳳冥夜策馬狂奔,聽了身後小女人的問話,俊美絕倫的臉龐染了一絲柔,略略抬頭望了一下漸明的天空。將懷中的小人兒抱得更緊,男人的聲音輕柔沉穩,俊容邪肆依舊,絲毫都不像是被人狂追猛趕的模樣……
瑤澤山脈太難橫穿,這裏是海拔極高的地帶。想要以速度來甩掉身後的追兵幾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那茫茫然的大山之中,馬匹無法行走,兩國大路被封住,他們是不可能逃得過身後身前的追兵。想要全身而退,必須誤導那些追兵,讓他們追錯方向才行……
他想要走的退路是以瑤山插入,然後不向著夜月國的方向而去,反而向著西域那一邊而去。由著瑤山向著西域而去,地勢愈發的陡峭,那一帶幾乎都是無人的天險地帶。比之池宇國的瑤澤山脈更險、更陡!那一片,幾乎從未有什麼人行走過,更別說是成千上萬個人的軍隊了。
他率軍向著那絕地而去,而身後的池宇國大軍定然會以為他們急著加快速度立刻回夜月國,他們按照那種慣性判斷就向著夜月國而追去。然後,他便抓住這個時機,由著那絕地領軍而出,跟在追兵的身後,帶他們發現追錯方向之時,再揮軍一舉滅之!
狹長的鳳眸裏,一抹精芒飛快的一閃而過。他既然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奪了這池宇國最寶貴的上等裝備兵刃,豈會不想好退路?
“果然是夫君……這樣的法子也……”
心中一動,柳如煙也明白來這池宇國容易,甚至奪得夫君想要的東西也沒有那麼難。然而,想要越山而回,卻是最不容易的!絕美的小臉染了一絲的笑意,不得不感歎這個男人心思的縝密、行事的不羈……
越是別人不敢想,不會想的事情,他卻偏偏就要做。不禁要做,而且總會做的讓對手瞠目結舌!
身心都是一鬆,因為追兵之事而產生了憂心盡數散去。
“皇上,絕王那邊傳來的信報。”
驀地,邪天和暗影、殘情三人同時注意到了天空中一聲嘹亮的鷹嘯聲。暗影身為鳳冥夜身邊最為親近的第一暗衛,立刻托出手臂,讓鷹兒好墜落。同時又出聲向著鳳冥夜稟告道。
“念。”
並駕策馬而行,鳳冥夜妖嬈的俊顏鐵血霸絕,薄唇一揚,淡淡然的吩咐道。
“北冥國介入了今夜之事,蘇婉清救走了宇離寒。我先行一步去繞開宇離寒帶來的追兵,暫時不和大哥彙合了。”
英挺的臉龐麵無表情,暗影那淡漠的聲音響起。信報之中,雖然話不多,但所言的內容卻令眾人心中一動。
宇離寒未死,他們心中倒是不怎麼驚訝。畢竟,宇離寒身為池宇國的雙生太子之一。又是有著那般的謀略和算計,想要一下就奪他性命,怕是不易。不過,蘇婉清的出現卻是出乎了許多人的預料。北冥國會介入他們兩國之事倒很正常。因為,若是夜月國成功得到了池宇國的礦石了,那北冥國自然是危矣!隻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北冥國竟然這般快就得到了消息。這一次皇上秘密出宮,率軍奇襲池宇國,做的這般的隱秘,北冥國是如何得知的?
“走吧,我們先向著瑤山一帶繞路而行。暫時先不等四弟的消息了,他應該能夠比我們更快回到夜月國的。”
並未猶豫什麼,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勾了勾唇角,他當下就利落的下了命令。
和眾人的想法不一樣,鳳冥夜對於宇離寒被人救走未死的消息很是吃驚。邪天、暗影、殘情都不是真正的了解他那個四弟,但天下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四弟的本事了!四弟身懷那一套驚天動地的劍法,再加上他們的連環計謀,宇離寒應該是無法逃脫的!而他又深知對於宇離寒、宇莫寒兩兄弟設計他這件事上,他的絕弟是真的動了怒氣。絕對會毫無保留的出手,以求一擊將宇離寒滅之!
他也沒想到北冥國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介入了。但是,眼下還未明了到底是不是北冥國介入了此事。上一次在去追煙兒之時,他發現了那蘇皖的本事。如今,又在池宇國發現了蘇婉清的蹤跡。她出現在了這裏,未必就是北冥國的墨帝所下的命令。
不過,既然眼下已經發現了蘇婉清介入了,宇離寒未死,那情況又複雜了幾分。那麼,暫時他們兩兄弟還是不要彙合了。鳳冥夜對於自己那個四弟的本事了解的很,當下當機立斷的下了命令。
“是,皇上!”
眾人聞言,立刻將鳳冥夜的命令傳了下去。
九千的精銳,由著山路拐入了瑤山以北,向著西域邊境那個方向而去。進入高山地帶,將士們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而身後的留下的探子們,正在源源不斷的將追兵的情況報告上來。
天色漸漸的明亮了起來,就如同鳳冥夜此刻的情緒。昨夜奇襲澤城,果然是給了池宇一個措手不及。即使宇離寒和宇莫寒都已經盡快快速的反應了,但眼下離他們的大軍依舊有一段距離。雖然身後的追兵一刻都不停的在追著他們,而且在行軍的過程中,敵軍和他們的距離也在漸漸的拉近。但,總歸是沒有追擊到一前一後,遙遙相望的地步。池宇國的追兵,還是依照一些痕跡之類的判斷他們逃匿的方向。而且,身後的那一股的追兵並非是宇莫寒和宇離寒親自帶領。想要誤導這一群追兵,倒也不是沒辦法。
隻要是這樣便夠了!精致絕倫的俊顏霸絕鐵血,狹長的鳳眸裏,閃過一絲的暗沉光芒。
鳳冥夜率領著身後的九千騎兵,按照計劃向著西域那一邊而行。而身後的追兵們,果然是以為他們會向著夜月國而去,向著那一邊追去了。而這段時間內,他又收到了四弟的消息,他果然已經成功用計將宇離寒甩出了老遠,先他一步回到了夜月國之中。此刻,鳳冥絕已經在夜月國的邊境上集結著軍隊,盡快的準備過來接應的人馬。
收到了這個信息,鳳冥夜心中愈發的安定了。
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了,前麵的道路也愈發的難走了。前麵的探子來報,池宇國的追兵幾乎是沒什麼猶豫,就一路往夜月國那邊而去了。他的誘敵計劃,一路施行的順利的不可思議。鳳冥夜在心中暗暗估算著眼下的形勢,眼下,他們已經拐入了西域的最邊緣的地帶了。地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陡。這裏四處一片雪白之色,因為過高的海拔而導致終年冰雪覆蓋。
既然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鳳冥夜卻是在考慮提早一點進行計劃的下一環。
就在此刻,周圍的一片雪色突然想起一片詭異的聲響。接著,鳳冥夜和身後九千精銳隻覺得眼前一晃,周遭原本一片雪白之地,竟突然黑壓壓的出現了一大群人!
詭異無比的現象,不隻是鳳冥夜……柳如煙、殘情、暗影、邪天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群人給嚇了一跳。然而,不帶他們看清楚那些打扮詭異的人到底從哪兒湧出來的。這隊伍是這般的龐大,出現的又是那般的詭異。那一些打扮另類、個子不高的人們,竟然就向著他們直直的衝了過來!
而這時,柳如煙心口重重的一顫,也猛然回過神來。窒息的感覺襲來,柳如煙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無意識的顫抖著。
西域人,這裏全部都是西域人!
“快走,這時西域的軍隊!快走啊!”
絕美的小臉有些素白,喃喃自語的聲音,還未來得及衝出口。柳如煙就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已經被男人霸道的打橫抱起了。
這些人,都是西域的軍隊之中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出現的這般的毫無預警……恢複了以前所有記憶的柳如煙,對於西域人特有的打扮大概也有幾分的印象。雖然,西域在她的印象之中是高峰萬仞,出入極為難得,但亦有他們自己的軍隊。當時,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算無法向外麵擴張疆土,就是鎮壓西域那一塊褒廣的土地上的民眾們,也需要一些常備的軍隊。
但是,此刻此時,在此處看到了這般多的西域的士兵們。再想想西域那難以進出的地勢,柳如煙隻覺得眼前的情景是一個讓人驚恐的噩夢!既然出入這般的難,這麼多的西域將士們偏偏在夫君正躲避著池宇國追兵之時碰個正著……這絕對是師傅算計好的罷!
夜月國池宇國鬥來鬥去,夫君和鳳冥絕煞費苦心,然而,眼下的一切卻告訴了她。終究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師傅……驀地,柳如煙又想起了那一個絕美無雙的男子,那一抹飄然絕世的身影。
該死的!柳如煙心神一晃,明顯的感覺了自己內心不自覺騰起的一股戰栗……原本,靜如水的心境又起了一些詭異又無法掌控的波瀾。柳如煙身體僵硬,小臉更加的蒼白了。
纖長的睫毛在她幾乎是透明的肌膚上打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不,不要!不要想師傅,不要受到心中那個鬼禁咒的影響。她不要!
“小東西,別亂想!邪天、殘情、暗影,你們三人保護貴妃娘娘先走!”
柳如煙心中劃過千百個念頭,而鳳冥夜卻在眸光觸到那一些穿著怪異的人就立刻反應了過來。在她耳邊霸道又溫柔的道了一句,鳳冥夜一雙狹長的鳳眸眯起,抬起俊顏盯著遠處的西域之軍。薄唇勾勒了一絲狂肆的弧度。聲音寒且急,他並不看邪天他們三個,但那命令卻令人心神一顫。
好,好,好一個傾皇,好一個顏傾殤!竟然做了他身後的黃雀,竟然在這個時候,想著要給他最直接最致命的一擊!什麼西域進出隻容一人,定然是西域之中,還有別的秘密通道……
跟在鳳冥夜身後的九千將士,即使他們也經曆過了許多的戰爭和殺戮。此刻,心中也泛起了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冷意。這般的埋伏,這般的圈套,顯然是沒有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啊!他們死不足惜,可是,皇上在此,還有身上這多年以來,每個夜月國將士們最夢寐以求的武器裝備……
不能輸,即便是麵對幾倍於他們的西域大軍。他們心中亦有一個堅定無比的心念:決不能輸!
“是!皇上。”
暗影、殘情、邪天三人,齊齊點頭,答應的聲音都染了嚴肅。他們幾個,哪一個不是人精兒?不必言語,便明白眼下的情況了。皇上對於貴妃娘娘的在乎自不必說。而關於傾皇對於柳貴妃娘娘的覬覦,他們也都是知曉的。娘娘乃是傾皇的唯一的內門弟子,傾皇為了娘娘,不惜設置了那般的連環計,還和池宇國的雙生太子聯手……
再加上,貴妃娘娘體內的那個詭異的禁咒。隻有將娘娘安全帶離了這裏,皇上才能安心應對眼下的不利處境。
“走吧!”
柳如煙略略咬了下唇,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半響,她終於艱難無比的吐出了這麼兩個字。將所有積壓的情緒都小心的掩埋著,柳如煙隻覺得心中宛若火燒一般的,裂痛難忍。
她也不想留在這裏。她不要看到那個引起她禁咒的男人,她更不想留在這裏令夫君分心……
所以,她隻能壓製住一切的情緒,選擇離去……
三人會意,殘情瞬間飛掠了過來,和柳如煙共乘一匹,貼身的保護她。而暗影、邪天兩人也迅速的將兩人一馬護在了中間。三人揚手,一拉韁繩,立刻向著邊上狂奔而去。
幸好,他們雖然在向著地勢極高極寒的地方而去。但這裏還算是西域的最邊角處,馬匹還能騎,隻是路太難走,極為緩慢而已。
此刻,大軍臨近,哪裏還顧得上穩不穩妥?三人策馬而行,向著不遠處的密林之中奔了過去。而身後的西域大軍,竟然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三人離去一半,依舊和鳳冥夜的九千精銳對峙著。而這西域大軍的領頭之人,鳳冥夜認得,是顏傾殤的一個外門弟子叫魄冰的。而顏傾殤本人,卻是還沒有露麵。
感覺到了載著煙兒那一匹馬越跑越遠,最終沒入了密林之中。而這邊,西域大軍之內,眾位將士們之間,一道純白的聲音突然的顯露了出來。
身形挺拔若竹的男子緩步而行,一步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他妖冶的紫眸深幽,眸光依舊追逐著那一抹離去的倩影。他的眸光隱藏著一抹灼熱,絕美的俊容上卻是淡然無痕。顏傾殤就那麼一步步的走了出來,身形翩躚若仙,但並沒有派人去追擊。
他果然在此!鳳冥夜看著那個一身白衣的男人,薄唇勾勒了一絲的邪妄。這個男人,剛剛為何不出現?又為何不派人去追煙兒?
雖然感覺讓顏傾殤放棄煙兒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是他想要來奪也要過了邪天他們三人這一關。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霸絕,鳳冥夜沉穩冷絕,就這麼盯著不遠處的顏傾殤,眸光愈發的銳利……
兩軍之間,戰意沸騰,殺氣彌漫。
一場生死搏鬥,即將開始!
天空清明,湛藍如洗。高山之上,一片純白的冰天雪地之中。
邪天和暗影兩人將柳如煙護在了最裏麵,一路向著密林小路上疾馳,然而跑了沒一會兒,那速度就慢了下來。在這般的陡峭的地帶,馬兒實在是無法奔跑。而三人奔出了一段路,明了身後並沒有追兵,便將速度放慢了下來。
雖然眼下的情況緊急,可是他們也沒有忘記柳如煙身上已經壞了身孕。雖然他們也知曉貴妃娘娘有神功護體,但此刻娘娘的身體決不能有半點馬虎……
邪天和暗影兩人顯然對這邊的地形了解甚多,一路隻管走,兩人都不用辨認方向的。一開始他們難以在這般的地域之中快速而行,那是因為這一次帶領的九千將士身上均帶著幾套精良裝備,而且大軍人數多,這山中寒冷且路小而雜。
此刻,他們四人在這山中行走,雖然速度亦是不快,但比之行軍還是要快了一大截。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護著柳如煙,對於周圍的情況,他們也沒有放鬆半分,一直極為謹慎的注意著。雖然眼下並沒有什麼事端,但傾皇的謀略手腕皆是高超,即便沒有明著派人來追,他們也必須防著那男人暗地裏在他們必經之路上埋伏。
果然,還未走上一個時辰,四人便感覺到了有人在向著這邊靠近而來。暗影、邪天兩人屏息、暗中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調動了起來。隻要那靠近之人一有動作,他們必須要保證能在瞬間出手!
又拐過了一個彎兒,四人隻覺得眼前有一股淩厲的殺氣猛撲過來,數十暗器迎麵而襲來。接著,一道纖細的粉色身影向著這邊飛快的衝了過來。
邪天和暗影心中一沉,已經看出這暗器來的絕不簡單。單手一拍馬背,兩道修長的身軀衝天而起,腰間的兵刃瞬間出手。一刀一劍,在半空中舞的密不透風。硬生生的將那數十暗器全部擋了回去。
“蘭夜?竟然是你!”
馬背之上的柳如煙小臉露出了一絲的驚訝,忍不住開口道了一句。
在那一道纖細身影衝出的瞬間,立刻就認出了那淡粉色的紗裙是蘭夜特有的。而且,那一股若有似無的體香也暴露了她的身份。雖然,此刻她換了一身衣物,也將小臉蒙了個嚴嚴實實。但蘭夜身上的那股媚態和味道,卻是無法掩飾的天衣無縫的。
“哼!柳如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露麵就暴露了身份,蘭夜似乎也並不太在意,隻是憤憤然的冷哼了一聲。那嬌柔的嗓音裏麵滿是狠毒……
她恨,她不甘。
那一日看著鳳冥夜為柳如煙這個賤人跳崖,她還以為他是真心的赴死,她還以為自己得不到的男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原來,那個霸絕無匹的男子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他隻是故意那樣,利用自己做‘假死’的障眼法罷了!
這讓一貫驕傲的她如何能夠接受。而且,後麵她更是知曉了,當日在斷崖邊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柳如煙本人……這更讓蘭夜心中忿然不平,怒火中燒。
偏偏,在得知那個男人的這般的謀略,這般的手腕了之後。她竟然發現自己是真的忘不掉他了……腦裏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霸絕不羈的男人。那種感覺這般的折磨,卻又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但那個男人卻隻在乎同為雙蓮之一的柳如煙!而那柳如煙,又曾經在大殿之上那般的折辱過自己……
妒火熊熊,在蘭夜的心中燒的愈來愈旺。她與柳如煙同為雙蓮之一,明明她才是應該被留下、成為西域至高無上的真正聖女的女子,為何偏偏卻被那個柳如煙給搶走了?那般也就算了,為何上天又要讓她們倆愛上同一個男子。而最終,得到那個男人的心的人,還是那柳如煙。
兩件好事,全被柳如煙一人占齊了。但那個賤人又將真正聖女資格棄之如蔽,哈哈,她心中渴望無比的東西,卻被她當成垃圾一樣的丟棄……而至高無上的傾皇,甚至也為了那個賤人大動幹戈……隻為將她奪回身邊……
憑什麼?憑什麼柳如煙能夠得到這一切?
她恨,她嫉妒,她不甘……那種嫉妒又憤恨的情緒長期侵蝕著她的心房。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個棄子,一個毫無用處的棄子……但誰又知道,上天又給了自己希望……
所以,她來了,她要手刃自己的嫉妒的對象。
隻要柳如煙死了,世上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她爭搶這一切了……
美眸裏滿是怨毒和妒火,蘭夜冷笑連連,手中的暗器明明已經被邪天和暗影聯手全部打了下來,卻依舊不減衝勢。而她的周身,也竄出了另外數十道人影,全部都是一身純黑的西域死士。
那數十個死士的眼眸灰蒙蒙的,有些機械,但動作卻異常的靈敏。幾乎是瞬間,他們的速度竟然比之最先衝出的蘭夜更加迅速!這數十人迎上了邪天和暗影兩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並且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配合著進攻防守。
奴士,蘭夜在過去的十餘年中,在西域一直是以真正的聖女以培養的。她駕奴死士的能力,可能比之她的娘親寒水柔還要強上一截。
“小心那些死士,他們是不死不休,用盡一切辦法都要殺死目標的死奴。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可能帶毒……”
西域最為厲害的就是各種毒術,柳如煙絕美的小臉上沉穩冷靜,櫻唇微動,向著最前麵的邪天和暗影提醒道。
聽了這話,邪天和暗影兩人心中一凜,同時望向兩人的武器之上。果然,兩人一刀一劍之上,均是染著一層黏糊糊的黑色,還順著他們兵刃的鋒芒漸漸的滴落著。毒,這是劇毒!若非他們的兵刃都是不俗,隻怕這般劇毒,連劣質的鐵器都能夠吞噬掉。
西域這些法子,果真是帶毒至極!兩人心中有了底,當下更加小心更淩厲的攻了過去。對付死士,連傷口都不必要了。他們沒有痛覺的,隻為殺人而生。隻有將他們的頭顱割下,才能算是摧毀了一個死士……
前麵兩個男人的身形快若鬼魅,幾乎是瘋狂的向著那些死士攻了過去。這蘭夜既然能在西域大軍拖住皇上的時候來圍堵娘娘,而且還敢一開始就現身,那麼這個女人必有什麼依托。他們必須要快,時間越久,他們的危險就越多。
不過,對於眼前這一些死士,想要拿下他們四人,幾乎沒有可能。守護柳如煙的邪天等三人,都是經過成千上萬次刺殺、常年生活在生與死邊緣之人。敵人的實力,隻要略一交鋒,他們便心中有數。
邪天眸中閃過一絲的興奮,他多年之前偶爾被鳳冥夜看中,做了宮中隸屬鳳冥夜一人的隱衛的統領。自此以後,他再少有出宮執行任務。雖然,他的性子對任何事都隨意,但那種對戰鬥天生的狂熱,會讓他在麵對任何對手的時候,都無比的興奮起來。
尤其是,麵對這種值得一鬥的對手……
但見,邪天手中的長刀狂舞,遠遠望去,竟然隻有一些看不真切的殘影。
明明他的刀鋒並不快,卻偏偏比那些死奴恰好快了那麼一點點。而一邊的暗影,更是毫無保留,手起刀落,轉瞬之間,幾顆頭顱便飛落了。
這邊的殘情早將柳如煙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娘娘壞了身孕,雖然有一身功力,但她豈能讓她出手?
蘭夜也感覺到了那兩個男人的強悍程度,心中染了一絲的急。她沒有料到,這兩個看似不起眼的暗衛,竟然也有這般的實力。這般的下去,死士們能為她爭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狠狠的咬唇,蘭夜一撲到了殘情這邊,手中又是一把歹毒至極的暗器出手了,卻是數十根纖細的銀針。纖細的身形,輕盈快速的不可思議。
憑這麼一點就想殺她?
柳如煙絕美的小臉沒有絲毫的動容,心中閃過了一絲的譏諷,用銀針暗器?這蘭夜也敢在她麵前用!
纖纖十指,忽而一陣翻飛。柳如煙也使出了數十跟銀針暗器,後發先至,直接在半空中將蘭夜的暗器齊齊打掉了。而護著她的殘情,對於娘娘這一手毫不意外,見柳如煙一出手,立刻就向著那一身粉色紗裙的蘭夜猛撲了過去。兩個女子聯手,配合默契的不可思議。
殘情留在柳如煙身邊侍候這麼久,對於她這個主子的武功、專長、性子都是一清二楚。
蘭夜那嫵媚的眸子猛然一沉,媚絕的小臉黑若鍋底。
這個該死的柳如煙,都已經懷孕了,無法與她直接交手。可是,就是在暗器之上,竟還要壓她一籌!
還未感歎完,殘情一臉的冷清,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毫不猶豫的招呼了過去。纖細的身影靈巧至極,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毫不留情的絕殺……
蘭夜銀牙一咬,別以為她蘭夜就這麼容易打發?今日,她定然要柳如煙死在這裏!
十指飛舞,一股詭異的氣息隨之傳出,向著殘情噴了過去。
即使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殘情還是瞬間吸入了一些,原本虎虎生風的招式,瞬間鬆軟了下來。頭中眩暈,四肢亦是無力。迷香?而且還是那種被萃取了許多次,強烈到了一聞就會倒的迷香味。
沒想到蘭夜這般的卑鄙,竟然都不想和她交手,就想要直接攻擊娘娘……心中浮上一抹焦急,殘情想要阻擾,奈何手腳卻完全不聽使喚。
“柳如煙,受死吧!”
趁著邪天、暗影被死奴拖住,殘情全身無力無法阻止。蘭夜快若疾風的向著柳如煙逼了過去,嫵媚妖嬈的臉上滿是瘋狂的恨意。
雙蓮現實,她和柳如煙原本就隻能存其一。
所以,柳如煙必須死!隻有她死了,她另外一蓮的命數才不被壓製,才能綻放自己原本的光芒,才能得到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近了,更近了。
眼看著蘭夜就要一掌打過去,而柳如煙小臉微動,也正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閃開去。
就在此刻,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擋在了柳如煙的前麵……平凡的臉龐,普通的五官,不是一開始被死奴們糾纏住的邪天是誰!
修長的身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擋在了柳如煙的前麵。平凡的眉眼沒什麼表情,一手直接握住蘭夜手中的兵刃,手中染血的長刀一揚,向著蘭夜大開的空門劈了過去,竟準確的不可思議!
蘭夜眼中掠過一絲的震驚,嫵媚的紅唇半天都合不攏。她想要躲開對方這致命的一刀,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而且對方的這一刀劈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力。好不容易側開了身子,粉色紗裙之上,血跡點點,她還是受了不輕的刀傷。
她,真的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剛剛那看上去隻是比較強的男子,竟然能夠在瞬間趕過來!更沒有想到,這男人明明知道他們西域的兵刃上帶著劇毒,竟然就這般沒人事的以手握之。
這個女人,太弱了。不著痕跡的挑了一下眉頭,邪天連正眼都沒有看蘭夜一眼,更是對她身上那一種人見尤憐的氣質完全忽略。
柳如煙心神微動,心中也閃過一絲的詫異。這個男人,果然是那種深藏不露一類的。剛剛在他和死奴交手之時,她就感覺到了他遊刃有餘了。每一次出刀,他都會不多不少,剛好比敵人快那麼一絲,力度比對方強上那麼一點。這般的火候,豈是一般人物能夠做到的?
剛剛一直不將糾纏的死奴全部滅掉,就是為了等蘭夜這滿懷信心的一擊吧?蘭夜武功雖然沒有邪天強。但西域的詭異之術多不勝數,他才故意這般,是想要以最快的時間,解除他們的危機?
這個男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柳如煙心中閃過一絲的敬意和驚訝。沒想到,這般平凡的臉容之下,掩藏的實力這般的強悍,心思這般的縝密……
不言語,見要保護的對象沒事,邪天平凡的臉龐上依舊是麵無表情。他是天生的兵刃,所以對於流血受傷這種事看的和吃飯睡覺一樣的正常。至於那劇毒?他沒想太多,不過自己在許多年之前就已經再沒有中過任何的毒素了。
“娘娘,走。”
平淡無奇的聲音,簡短而幹脆。說完這句話,邪天並不碰她,而是率先走在前麵帶路。柳如煙是王的女人,所以所有的暗衛和隱衛,隻要是男子都不敢碰觸她。這一點,他們都遵守的相當好。
那一邊,將所有的死奴放倒的暗影早就過去接著中了迷藥的殘情去了。
看著邪天那淡然又平常的背影,柳如煙心中略略安心了,美眸中掩藏著一抹極深極重的懼。他們一定要快點回到安全的地方,要早一點帶兵來接應夫君!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擔憂;沒有人知曉,她心中其實一點都不沉穩;更沒有清楚,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著,心揪痛成一團。心中宛若冷熱再相拚,冰火兩重天般難以忍受……
快!
要快!
她必須快,必須堅強起來,必須不脆弱……
夫君不過九千的精銳,而且每一個將士身上還帶著幾幅白銀生鐵所鍛造的裝備。她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懂,師傅竟然帶著西域大軍埋伏了夫君,豈會打算讓他活著離開?!她離去的那個地方,眼下絕對是一場生死之戰啊!
隻是,當時她什麼都無法說,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中。
隻能,默默的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她不能讓夫君分心,更不能成為夫君的負擔……即使心中已經痛成一片,即使心中已經無數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她要回去,要活著回去!
邪天走在最前麵,而暗影在照顧殘情,柳如煙使了一點內力,自己翻身上馬。繼續、前進!蘭夜被傷,暫時他們應該是安全的,但誰也不知道這種安全能夠維持多久……
抬起絕美的小臉,收起所有的軟弱和疼痛。柳如煙一拉手中韁繩,準備向著前麵的邪天追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詭異的危險氣息竄上了心頭。馬匹之上的柳如煙心神為之一顫……
怎麼回事?!
還未回過神,那一股淩厲的氣息更濃了。馬匹邊上,古木之中,突然竄出了一股極為陰寒的掌風!
來不及躲,甚至是幾乎沒有察覺……
那道掌風狠狠的拍上了柳如煙的背,陰狠毒辣!
柳如煙的身形隻挪開了半寸,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要害。然而,那陰寒的功力擊中了她的背,柳如煙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積壓在了一處,無法言喻的寒意刺骨,痛覺洶湧的襲來……撕心裂肺!
再也隱忍不住,張開小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不!不!
在心底無聲的呐喊著,孩子,她的孩子……不!不要這樣對她,孩子……
虛弱的感覺襲來,幾乎令柳如煙心神俱失……
誰,到底是誰?!
不好!有人隱在暗處!而走在前麵的邪天也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然而,對方隱匿了氣息,又出手太快,以他的功力竟然無法相救……
“沒想到,你這賤人竟然還能躲過去我的殺招……”
甜美的聲線,然而那聲音卻是那般的扭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接著,一身黑袍的絕美女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五官精致絕倫,氣質高貴脫俗。
不是蘇婉清又是誰?
快意的看著柳如煙纖細的身子由著駿馬之上跌落在地,大口的喘息。看著她那張總是楚楚可憐的小臉露出驚慌和痛苦。蘇婉清心中竟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然而,這可恨可惱的柳如煙,竟然還躲過了自己剛剛準備已久的一招絕殺。蘇婉清玉手一揚,幾乎是立刻打算補上一掌,讓她去死!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想出現了呢!可惜,這個女人還未死。”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纖細身影,受傷的蘭夜嫵媚的眉眼一動,有些怪責的說道。但,那柔美的聲線裏,卻難掩興奮得意。就這麼親眼看著柳如煙吃了那麼狠辣的一掌,剛剛的憋屈之氣全部都吐了出去。
蘇婉清隻是冷笑,向著倒在地上的柳如煙又狠狠的拍出一掌。
她和蘭夜隻是暫時的同盟關係,這是為了一舉除去她們倆共同的敵人……柳如煙。先以一人試探一下柳如煙身邊三人的虛實,順便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另外隱匿在邊上的一人便抓住機會偷襲之!
那蘭夜的武功不夠強,又無法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這才隻得成了探路之石。
果然,這一次她們一擊得手。否則,以柳如煙身邊那三個身手如此強悍的暗衛,她們想要給她致命一擊怕是有問題。
心中正是得意之時,蘇婉清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的狠毒。
然而,一道詭異的掌風卻比她更快,竟然後發先至,直直的對上了她那陰寒的掌風。勁氣逼人,那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將她的攻勢瞬間化為無形!後勁十足,那掌風化去她的進攻之後,依舊不散,竟依然向著她狂飆而來!
攻出這一掌的,不是邪天是誰?!
剛剛被那個女人偷襲,讓他保護之人有了損傷。而那個女人的第二招,豈能在讓她得手?!身形快若閃電,瞬間向著柳如煙那邊掠去,硬是在最最關鍵之時,將那個女人的殺招破解!
感覺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的超強實力,蘇婉清心道一聲不好。剛剛蘭夜對上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此人不簡單。沒想到,他對上蘭夜之時,還保留了甚多!
好強勁的掌力,蘇婉清隻覺得體內的內力一陣亂竄,因為那掌風而產生的共鳴感。
不過,這霸強的掌力,也激起了蘇婉清心中的好勝之心。她自從二十歲出師以來,天下之中少有敵手。能夠和她匹敵的,就隻有那霸絕無雙的鳳冥夜,還有西域至高無上的顏傾殤兩人而已……
沒想到,這個眉眼看上去這般平凡的男子,竟然也有這般強悍的實力!可是,強悍又如何?這個貌不驚人,穿著也普通的一個暗衛,就算是武功稍強那又如何?不過是鳳冥夜身邊的一個奴才而已,難道還能比她強不成?
嬌喝一聲,蘇婉清瞬間化掌為拳,狠狠的對上了那餘下的掌風。兩股內力相撞在一處,兩人的心中都是一動。
而受傷的蘭夜見他們倆個拚殺在了一起,嫵媚的眸子猛然盯住了倒在地上的柳如煙,瘋狂的撲了過去。
在一旁照顧殘情的暗影,看到了蘭夜的動作,急忙也奔了過去。兩人手中兵刃一陣揮舞,一時間也殺的難解難分。
而柳如煙此刻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內有著一股陰寒至極的內力在遊走著。應該就是蘇婉清剛剛那一掌所殘留的掌力……由著自己的衣袍之中拿出了一顆保命之用的丹藥,柳如煙將它丟入了口中,咽了下去。
吃了藥丸,立刻感覺到了體內混亂的經脈稍稍疏通了一些。腹部也沒有那般的疼痛了……剛剛被蘇婉清偷襲一掌,她的傷勢不輕,體內的內傷眼中。玉手一揚,化掌為指,柳如煙席地而坐,開始運功療傷。不論如何,必須要保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她自己就是一個醫者,最明白自己眼下的身體狀況。
來不及去管身邊的蘭夜還有蘇婉清,柳如煙絕美的小臉蒼白而堅韌。輕柔的撫了一下小腹,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保住自己的肚子裏的寶寶!
另一邊,邪天和蘇婉清兩人越鬥越凶。
男人的眼眸明亮若獸一般,他緊緊的盯著眼前嬌小絕美、但出手淩厲之極的女子,平淡的臉容上泛著一抹奇異的光芒……似乎是帶了一絲的興奮又似乎隻是一如平常的淡漠。
而蘇婉清的心中卻是越來越驚訝,沒想到這個丟到人堆就找不到的男人,竟然是這般的深藏不露。他剛剛救柳如煙的那一掌的掌風烈如火,而她正巧是修煉陰寒之極的寒冰神功。兩人你來我往,那個男人偏偏能恰到好處的將她所有的進攻全部封鎖了。還能時不時以詭異突兀的進攻,逼著她不得不與之纏鬥,抽不開身來。
這個男人後勁十足,身形詭異之極。打到後麵,蘇婉清不得不收了一開始輕視的心思,認真的對待和這個男人之間的拚殺。
越打,邪天的那平淡無奇的臉龐上的笑意愈濃,眼眸也愈亮。宛若一隻蟄伏了太久太久的野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食物一般。他的眸光那般的利,幾乎讓人不敢對視。
蘇婉清一麵應對著這個男人的詭譎進攻,在他這般的眸光之下,她竟然有一種被這個男人視為了盤中餐的感覺……怪異之極!
自己這邊毫無進展,而蘭夜受了傷,和暗影一時之間也拚不出個高下。看著一旁安靜閉眸,運功療傷的柳如煙,蘇婉清心中有了幾絲急迫……她恨極了占據了鳳冥夜全部心思的柳如煙,更不恨極了她能夠為鳳冥夜誕下血脈。
憑什麼這個女人,能夠得到她求之不得的一切?憑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鳥鳴響徹整個天空。熾火鳥,是他們熾火教中的聖鳥,大哥……是大哥閻焰過來了!原本有些急切的眸子一亮,下手也愈發的沉穩淩厲了。她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大哥應該是得了皇上的命令而來的。隻要柳如煙落在了大哥的手中,她也不愁沒法將這個女人弄死……
而且,若是能在殺了她之前,好好的利用折磨這個賤人一番,豈不是更好?
果然,四人在這一個純白的冰雪世界之中打鬥正酣。一個紫袍的俊美男子忽而鬼魅般的閃了出來。不待任何人有時間反應,向著閉眸療傷的柳如煙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