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好不容易迎上來的店小二臉色也刷地一下變得陰沉,尤菲娜更是恨不得一個精神魔法將其弄成白癡,不過幸好犬沉得住氣,饒是這樣,他依然手足無措,畢竟規矩擺在那裏,又是別人定的,想改也改不了!
正在這時,犬卻感覺背後一隻熱乎乎紅彤彤的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犬電一般轉身,隻見是個泥酒的醉漢,一臉邋遢的胡須,古銅色的肌膚因為酒精的刺激而變成了黑裏透紅,他一張口便有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那漢子聲音粗獷,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五十兩黃金出來,灑在犬的手中,衝那賬房憨笑幾聲,又對犬道:“來兄弟,哥們我喜歡你手中這寶貝,也不知道是個啥,你若是沒錢的話,哥們幫你付,你給我手裏的這石頭,咱們交換怎麼樣?”
還沒等犬大話,他已經一把將那一撮血石捏在了袖中,依著犬的肩膀晃了兩晃,衝著那賬房揮揮手,道:“怎麼樣?小癟三,看在我梁大爺的份上,你敢不給麵子麼?這兄弟我認識,他家村子是被殺手總盟的賊子們劫掠了,父母都死了,所以才準備來鳳凰鎮投奔我的,我準備給他弄個名額,讓他去九連盟中混個幾年,以後就算出來在鳳凰鎮上做個征召使者也能養家糊口了……”
那姓梁的漢子一邊在滔滔不絕敘述著,一邊又問犬對不對,是不是,犬聽得懵懵懂懂,隻得唯唯諾諾。那賬房先前還要堅持跟梁大漢較勁,後來發覺這家夥糾纏不休,他櫃台的工作本來就忙裏忙外,這時又多了個打岔的家夥,一直霸占了櫃台的首席,讓他生意不好做。
再加上這梁大漢又是鳳凰鎮上的土著居民,第九聯盟本身就有交代,隻要是鳳凰鎮上的當地居民都有優待,梁大漢經常光顧鳳凰客棧,屬於這裏的常客,連朱老板都要對他禮敬三分,賬房實在沒辦法,便隻得給犬開了個雅間套房,並安排兩個人到樓上看座。
小二無可奈何領著犬和那梁大漢上樓,那梁大漢說:“兄弟,你這血石當真是世上奇珍,我覺得跟你兌換太值了,這樣吧,今天哥們再請你吃一頓!”
犬正要推辭,畢竟遇上一個熱情洋溢的陌生人,句江湖經驗判斷,多半不是好事兒。
哪知那梁大漢見他有卻意,又道:“你若不讓我請,我梁大漢會受到良心譴責,梁大漢做生意向來都是童叟無欺,你不要陷我於不義啊!”
正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坐在了二樓靠窗的一個雅座上,踩著柔軟的豹皮地毯,還有軟靠的大搖擺椅,這個雅間算是一個高檔而舒適的所在了。
梁大漢也不看菜單,早已對這家客棧的特色菜全部都了如指掌,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卻從頭到尾要了十幾個湯,什麼玉茸蓮子湯、鳳凰青龍木耳湯、熊掌黃參燕窩湯、龍膽猴腦玲瓏湯等等,名目各具千秋,有的聽得犬瞬間饑腸轆轆,有的又聽得他毛骨悚然。
犬隻得苦笑:“大哥,這個夠了吧,我們隻有兩個人,我看多了也喝不了。”
梁大漢這才止住,衝他笑笑,那小二掰著手指,細數著菜品,腦子裏一團漿糊,似乎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精通鳳凰樓精品菜色的顧客,想清楚以後,又見他麵色鐵青,好像不敢舉步,吞吞吐吐地道:“梁大爺,您點了這麼多湯……我們可得虧本了呀……”
梁大漢不耐煩了,又從袖子裏擲出一錠金子,道:“多的都是你的小費,一個時辰給大爺弄上來,不然老子就讓朱老板叫你滾蛋!”
小二的步子跑得飛快,他當然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分點好處給廚房,就算讓他們一刻鍾做百個精致湯品也不成問題。
兩個人耐心地等待樓下廚房上菜,這雅座上滿的可人比起樓下並不稀少,不過消費的顧客都是些講排場的紈絝子弟或爆發戶商人,因此上大家都隻顧胡吃海喝,為了不造成相互影響,每桌雅座之間相隔的距離都有點遠。
梁大漢瞧了瞧四周,發覺各自都在酣暢行樂,不時傳來美女的咯咯嬌笑,看來這上麵也是個不小的風月場。
梁大漢閉上了雅座的屏風,倏然間麵色變得神秘,悄悄問:“兄弟,你也是準備來這裏報名加入第九聯盟的殺手麼?”
犬倏然色變,要知道,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隨意向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無疑就是自掘墳墓,殺手在鎮上任何一個角落都危險,因為鳳凰鎮的人都對江湖上的殺手有特殊的仇恨,他們殺人越貨,將一個鎮子攪擾得雞犬不寧。
最近一年多還好,殺手總盟似乎並沒有打草驚蛇的意思了,而是在暗中窺探第九聯盟的動向,這也直接給鳳凰鎮上的治安帶來了一段時間的穩定。
所以殺手並不招人待見,這是犬自己總結的一點經驗,所以他道:“我不是殺手,來鳳凰鎮想要見見我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