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叩問不公的上蒼,然而沒有回應。緊跟著,聽得房間裏乒呤乓啷的響動,那鼠目的賬房終於嚇得麵如土色衝上樓來,看到地上的死人,他的麵目表情先是一僵,隨即便讓小廝將汲逸的屍體拖到廚房去,自己卻歎了口氣,道:“好久沒有重操舊業了,說不得這次隻能將這家夥做人肉包子賣了,不然又汙了客棧這狼藉的名聲。”
那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則大大咧咧在房間裏搜尋汲逸留下的盤纏,居然還撈到了好大一筆血石,正自用手掂量著,準備轉身出門去。回身瞧了瞧綠珠,見她仍舊一副呆若木雞的狀態,老板搖搖頭,將包裹裏的血石摸出幾粒,丟到她的穿上,看得出來,他是那種劫財不劫色的家夥,老板對綠珠憐憫地道:“這裏給你留點錢,咱們是黑店,你想必住進來之前就已經了解了,這裏留給你一點盤纏,自己坐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我也準備要搬家了,這小子居然去叫上了深淵孫清的人來這裏了,大爺的,要是再不走大家都活不了命了!”
可綠珠似乎還是無動於衷,老板有些急了,鼠眼冒出急迫之色,又道:“你怎麼不走啊,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店我可是不開了,拿了這點本錢老子就跑路,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等等!”
聽到這句話,老板更像是被死神揪住了辮子,一臉不耐煩地轉過頭來,道:“怎麼啦?”
綠珠輕輕地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顆黃綠色的丹藥,那是純正的上品王級丹,正是一顆咆哮丹。
那老板接過丹藥,綠珠道:“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把這個給他吧,她應該就會知道我的去向了。”
老板很稀罕地瞧著他,然後驟然像踩了閃電一般,一溜煙便閃人了。老板前腳一走,後腳便有一批殺手闖了進來,他們輕車熟路便找到了綠珠所在的房間。
從這些人的服侍和為首一人的狀貌來看,綠珠已經瞧出了他們的來曆:“孫清?!”
“沒錯,就是我,我是來接你的,龍盟主已經指定了要你,說不得你隻能跟我們走一趟了,姑娘,上次我孫清饒給你們三種珍貴藥草,這次你也給我孫清一個麵子吧,嘿嘿!”孫清的食指輕佻地挑起綠珠那淚水盈然的尖下巴,一副憐香惜玉的表情道。
擁有了兩國印璽的汲蒼天正式接任了坤震兩國的國主,兩國的年輕國主常青和閻蕭被迫退位,汲蒼天很快便以自己的積威之勢打壓了許多異己勢力,讓十字城的版圖擴展到了坤震兩國的領地上。
與此同時,失去了綠珠和汲逸的消息,犬則一直在努力尋找他們的下落,犬去數度去過深淵出沒的各處地方,卻始終未能找到綠珠的蹤跡。
但犬始終沒有灰心,他相信閻天雷的消息,所以他一直沒有離開落葉鎮。具體排查了許多可疑地點以後,他終於將目光瞄準了鎮上的十字坡客棧。
客棧的老板判斷出了犬口中所敘之人正是那個被孫清帶走的姑娘,便將那顆咆哮丹交到了犬的手中,十遺憾地道:“這姑娘殺了那個與他隨行的男子,然後被深淵第一聯盟的孫清帶走了。”
當然對於汲逸死後屍體的處理還有盤纏的去向,老板並沒有向犬透露,能夠有這些慷慨的情報,犬已經感到很滿足了,便沒有去細查詳究。
“汲逸……已經死了麼?”犬反複地咀嚼著這句話給他帶來的震撼,再連帶想及這會給自己的師父汲蒼天帶來的影響,心中不由想要追溯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珠兒是個絕對能容忍包含的女人,可是她竟然被逼到了動手殺人的地步,那麼汲逸對她的侵犯和褻瀆應該會有多麼令人發指。
“死了,那男子是個禽獸,就打他們進客棧的一日算起,都不知道對小姑娘猥褻過多少次,起初我還以為他們是情侶,但後來看起來更像是綁票!”老板一麵誇大其詞地道。
犬驟然咬緊了牙關,指關節咯啦啦作響,毫不客氣向老板張手示意他住口,道:“夠了,不用說了!”丟下幾粒血石,轉身便如飛梭般消失在十字坡客棧的樓道裏。
不清楚綠珠現在的安危,重新拿出她所留下的那一粒咆哮丹仔細端詳,犬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就算麵臨著為難,綠珠都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然而現在伊人卻不知身在何方。
一口吞下了這顆咆哮丹,犬加快了步伐在奔向孫清下榻之所的路上,乘著皎潔的月色,他如一頭野狼,飛梭般穿行於荒無人煙的牆壁與巷落之間。
咆哮丹的力量深及他的原始能量中,形成一道道量子般的光帶,在他的體內不斷繞著肺部那強悍的殺氣運轉著,就像是星辰圍繞著某種特殊的軌跡在釋放著一種特殊的能量,犬發覺這種特殊的能量能夠牽引自己的所有筋脈、骨骼與肌肉之間相互融合,將原有的殺氣也彙聚起來,然後壓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