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爬起來,張福年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破爛磚頭,對著她的頭就砸了兩下,一邊砸一邊罵,“我媽被你氣死了,你還來罵人,既然不想讓我們姊妹三個活,幹脆大家一起死!”
頓時,彭桂花的頭上就見血了!
彭桂花掙紮著要起來把張福年打死,看熱鬧的族裏人趕緊過來攔著。
張福年拿出不要命的氣勢,先把彭桂花砸的頭破血流。
彭桂花早上把飯省給兒子吃了,自己一直餓著肚子,被張福年一砸,就有些發暈,她嘴裏雖然罵罵咧咧說要起來,人卻跪在地上起不來。
很快,又來了一群人,打頭就是彭桂花的男人張守財。
人還沒到呢,他就嗬斥張福年,“福年,你在做甚?”
張福年扔了手裏的磚頭,“四叔,我還想問你呢,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彭桂花把我媽氣死了,現在也不想讓我們活,既然這樣,大家一起死。”
說完,他對著彭桂花的臉吐了一口唾沫,“不要臉!你那弟媳婦是什麼好人?別人咋不跟我爸跑?你給我老實跪在那裏,你看看你頭上,我媽正在看著你呢!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等著,我等會就去給我媽磕頭,讓她夜裏去你家鬧去!”
眾人都有些吃驚,張守玉因為上頭有個兒子死了,過了好多年才生了張福年,故而一直有些慣著他,這孩子有些軟囊囊的。之前彭桂花來罵人,張福年從來不出來的,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厲害了。
看來這老實人也有脾氣啊,彭桂花確實過分了,你弟媳婦和張守玉跑了,跟周春梅和幾個孩子有什麼關係?誰不知道周春梅在家裏一分錢家不當,她原來就病懨懨的,被你氣死了,你現在還要逼死幾個孩子不成!
張守財也罵張福年,“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你四娘,你怎麼能打長輩?還下這麼重的手。”
張福年二話不說,咣當一聲把藏在衣服裏的菜刀扔了出來,“四叔,四娘,今天來個痛快的,我把我妹妹也喊出來,你們一刀一個把我們都砍死了不是更利索,也不用天天來罵了。我媽昨兒托夢告訴我,她舍不得我們幾個,這幾天一直在家門口轉呢,聽說四娘天天過來,她讓我別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給我們兜著。”
彭桂花立刻大叫起來,“咋了,你爸幹了缺德事,你還有理了?”
張福年踢了踢菜刀,“冤有頭債有主,你弟媳婦跟野男人跑了,你自己去找野男人就是,和我們無關。”
張守財插嘴,“父債子償,你現在說和你們無關了?你爸當支書時,別人家都吃糠饃,你和你姐吃白饃,那時候砸不說沒關係呢?”
張福年抬頭看向張守財,“四叔既然這樣說,那我記住了。父債子償,彭桂花把我媽罵氣死了,這筆賬我要算到你兒子張福典頭上!”
張福年的眼神凶狠,把張守財也嚇了一跳。他忽然想起張守玉那個狠人,當年日本人來的時候,別人都嚇得跑,他一個半大小子就敢殺小日本。張守玉最疼這個兒子,這樣欺負他唯一的兒子,以後他回來了跟我算賬,那就麻煩了。
張守財假裝鎮定,“不想讓我們來也行,你們家總得有些賠償,不然我們家裏豈不白少了個人。”
張福年哼一聲,“我們給你賠償?四叔,別等我說難聽的話,我爸為啥會和你弟媳婦跑了,還不是要感謝彭桂花這個好媒人?也就是我媽老實,你等著,過幾天我去找我舅和我姑,我們還要問你呢,你把我爸藏到哪裏去了?”
聽見張福年說好媒人,旁邊立刻有人噗呲笑了出來,彭桂花的臉頓時紅了變白白了又紅。
張守財有些想退縮,但彭桂花不肯,“想讓我以後不來也可以,把你姐說給我侄子就行!你們家騙走了我弟媳婦,把你姐姐賠過去,一人抵一人,以後就是親戚,我們就不計較了。”
張福年頓時七竅生煙,彭桂花那個娘家侄子是個什麼狗屎,十幾歲的人了,大字不認一個,長得和他爹一樣醜,整個人窩窩囊囊,配的上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