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張福年準備把那隻雞殺了。
老董個小氣鬼,給的雞十分瘦,不過好歹也能熬一些肉,湯還能留著晚上下麵吃。
等快到中午,他把飯燜上了,又把雞肉放在肉罐子裏燉,等燉的差不多了,他準備加兩個蘿卜放裏麵。
農家小戶,除了蘿卜也沒有別的。
張福年雖然把雞肉藏在肉罐子裏,用蓋子蓋上了,還塞在灶門裏,香味兒還是飄了出去。
不年不節的,誰家舍得殺雞吃啊!
除了蘿卜燉雞,張福年還炒了一大盤子大白菜,裏頭略微澆了一點雞湯。
飯菜剛做好,張福秀回來了。
張福年親自去給姐姐開門,等她一進來,又立刻把門插上了。
張福秀奇怪,“怎麼把門插上了?”
張福年小聲道,“別人家在吃糠,咱們中午吃雞,讓人看見不好。”
張福秀眼神閃了閃,“你真殺雞了?”
張福年點頭,“殺了,一隻瘦公雞,又不能下蛋,留著白費糠。走,咱們快吃飯。”
張福秀洗了手,姊妹三個圍坐在小飯桌旁邊。今日的飯是豆子飯,兩樣菜都香得很。張福秀把早上剩的醃菜端了出來,偶爾吃兩口。
兩條雞腿,張福秀給妹妹夾了一條,繼續找剩下的一條,找了半天沒找到,心裏有些疑惑,難道是弟弟做菜時沒忍住吃了?
張福年笑著解釋,“姐,你別找了,另外的一條我剁了,給福芝留一條就行。”
張福秀笑著給弟弟夾了兩塊肉比較多的幾塊,還把雞翅膀給他一根,張福年也不客氣,也給姐姐夾了幾塊。
姊妹三個吃的香噴噴的,張福芝看到妹妹動作靈活,也沒有皺眉頭,心裏總算放了下來,藥還要接著吃,膏藥也要敷,不能留下一點並病根。
正在她想的時候,忽然,大門外傳來一陣叫喊生聲,“福秀,福年!”
張福年一聽就想了起來,這是他那個大堂兄張福盛。
他眼明手快,立刻從盆裏夾了幾塊雞肉放在妹妹碗裏,然後把剩下的雞肉連盆子一起藏在了供桌底下的櫃子裏,把那一盆白菜和醃菜放在桌上顯眼的地方。
他對張福秀道,“姐,我去開門,你快把碗裏的雞肉吃了。”
張福秀頓時反應過來,快速吃完了碗裏剩下的兩塊雞肉,還把雞骨頭什麼的用旁邊的抹布包了起來。
看起來好像隻有張福芝一個人在吃雞肉。
張福年去開了門,看著眼前眼睛發亮的張福盛,張福年心裏感歎,這個好吃鬼!
正常來說,飯點的時候不要端著碗上別人的門,特別是今日張福年家裏吃雞,張福盛端著碗過來,碗裏隻有飯和一丁點醃菜,明擺著就是想來蹭雞肉吃。
張福年笑眯眯地對他道,“福盛哥來了。”
張福盛頭伸的老長,“你們中午吃的什麼啊,真香,怎麼吃飯的時候還插門?”
等他一進來,張福年立刻又把門插上了,“風這麼大,不把大門關上,直接吹到堂屋裏去了。福芝還小呢,怕冷的很。”
張福盛等不及和他再說話,猴子一樣三步並著兩步去了堂屋,伸頭往桌上一看,頓時滿眼失望,“你們中午就吃這個啊?”
張福年嗯了一聲,“是啊,白菜和醃菜,這還不好?福盛哥你不也吃的醃菜。”
張福盛眼睛尖,一下看到張福芝碗裏的肉,“謔,你們中午吃雞肉啊?”
張福秀聲音很溫和,“福盛哥,雞肉是守樹家的二娘給的,留著給福芝每頓吃一點。”
張福盛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他還是中秋節的時候吃了點肉,好幾個月了,他都快忘了肉是什麼滋味了。他的眼神都有些發直,手裏的筷子好幾次都伸了出來,想從張福芝碗裏夾一塊雞肉吃,但張福芝一看到他的筷子,立刻把身子一扭,麵朝著姐姐。
張福秀和張福年都雙目炯炯地看著他,張福年心說我看你個不要臉的到底敢不敢從福芝的碗裏搶肉吃。